“解決辦法。”遊宣聲音都是冷的,他看向應蒼,指尖稍稍用力兩分,“你應該知道,我不會那麽輕易讓你去死。”
應蒼揚了下頭。
“沒有。”
他的回答很直接。
“催化劑一旦進入人體,所造成的的後果是不可逆的,不光是我,就算是我上面的那位估計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而且友情提醒你一句,我體內被植入了監聽裝置,我所說的一切都會被他們聽到……”
應蒼笑了下。
“我知道逃出去的方法,能讓你們擺脫島上的這群追兵,從他們的右……”
話音未落,爆炸聲驟然襲來。
應蒼纖細的脖頸後驟然炸開一團血花,脆弱的腺體在頃刻間被擊穿,刹那間血流成河。
他的眼並沒有完全合上,只是固執的看著一個方向,睫翼無力的顫動了兩下。
“別討厭……我。”
應蒼的聲音沙啞到幾乎聽不清,喉管的撕裂讓他嘴角都溢出了血沫。
他抬手,無力的攥住了遊宣的衣角。
“我……”
這句話終究還是沒說完。
他的生命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徹底消亡,那雙精致的狐狸眼再也沒了平常的媚意,反而帶著股滿是絕望的悲涼。
一條鮮活的生命轉瞬即逝。
遊宣垂眸看著他握著自己衣角的手,此時那隻手已經無力的垂在身側,砸進蔓延出來的血跡裡。
失去控制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腺體的位置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在旁邊看戲看了許久周青松起身走來,頗為可惜的開了口:“死的這麽乾脆,果然是有監聽設備啊。”
他隨意的在腳下的那片血汙內翻找了下,看見了其中的極其微小的盒子,眼角帶了幾分不屑,抬腳將那盒子碾碎。
“真遺憾,我還想著等任務結束之後連同這個美人一塊策反呢。”周青松笑了下,蹲下身子摸著那冰冷的鹿角,“你們說這玩意割下來帶走是不是個不錯的裝飾品?等等,鐵的?有夠難看的……”
遊宣完全沒時間聽這人在念叨些什麽,只是收了槍,來到江瀾身邊。
“你怎麽樣?”
遊宣小聲道,忍住腺體的脹痛緩緩釋放出安撫信息素,盡管帶來的效果微乎其微。
江瀾已經完全沒了站起來的力氣,半個身子鱗片化,刺激腺體成長的藥物讓他本就是移植的腺體痛苦不堪,連呼吸都是灼熱的。
遊宣小心的將他攬入懷中,眉眼越發透著股寒意。
“很疼……”江瀾攥緊了他的羽尖,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遊宣並不擅長安慰人,只能在他眼角落下一吻,小心的安撫著。
漆黑的鱗片儼然已經蔓延了半張臉,江瀾意識不清,隻覺得自己現在這樣不大好看,徒勞的伸手擋住自己的右臉,就感受到溫熱的吻落在了手背。
“再忍忍,馬上帶你出去。”遊宣緩聲道。
實驗室屋頂驟然傳來聲爆炸聲,堅固的房頂在這樣的攻勢下終究還是承受不住了,塵土順著縫隙滑落,屋內塵土飛揚。
葉楠航豎起耳朵,仔細看著上面的動靜。
“宣哥,走嗎?”他問。
遊宣沒接話,身後的羽翼緩緩收攏,乖順的貼在後背。
“先說好,我是有辦法讓你的小Omega狀態好受一點的。”周青松吊兒郎當的笑了下,在二人驚詫的眼神中露出自己那整齊的獠牙,“前提是,你需要讓我活著從這裡走出去。”
活著出去……
“你外面的人呢?沒辦法接應你嗎。”遊宣問。
周青松:“剛剛收到消息,外面都是些拿著專業武器的人,有專門針對alpha的抑製劑,就算是我被那種東西打中估計也不會好受,我的小弟們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再來做個交易吧,你保護我活著出去,我就讓你的小狀態好轉點。”
遊宣垂下眸子,看著懷中的江瀾。
江瀾徒勞的伸手攥緊他的羽尖,眼角都泛著抹異樣的紅,被疼痛折磨到幾乎失去意識。
“你剛剛答應我的事可還沒做到。”
遊宣聲音透著股寒意,看向周青松:“交易這種事,向來都是公平的。”
周青松罕見的直起了腰:“那群實驗體我的人還沒有控制住,距離這裡太遠了,要是等他們全部處理完再趕過來至少得需要十分鍾。只要咱們兩個聯手,撐夠十分鍾,那麽所有人都可以活著出去,考慮一下?”
遊宣抬手,咬破指尖,鮮血在指尖凝結。
他衝著周青松伸出手,聲音很輕,帶著無法讓人拒絕的意味:“十分鍾就十分鍾。”
周青松挑了下眉梢。
alpha之間交換血液的儀式被人認作是牢不可破的契約,但凡有其中一人沒有遵守約定,就會獲得相當可怕的懲罰,以血為盟,是極其極端的談判方式。
周青松直接咬破手指,乾脆利落的將指尖印在血珠上。
血珠順著傷口的破損處蔓延,整個指尖被覆蓋上有些妖豔的紋路,看起來竟意外的好看。
他笑了下,笑容帶著隱約的病態,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