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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外圍,朝陽已逐漸升起。
那抹微涼的陽光驅散了森林內所有的陰霾,灑在守在研究所門口的大部隊身上,手中那閃著寒光的武器越發奪目,所有裝備精良的alpha們整裝待發,看著眼前那剛剛轟炸出來的巨大地洞。
帶著兜帽的陰鬱身影頗為遺憾的取下已經滿是電流音的耳返,老眼昏花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洞口出。
“該出來了。”
他說。
話音剛落,眼前就出現道人影。
長身玉立的蛇鷺alpha逆光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位置上,身後黑白相間的羽翼緩緩合攏,眉眼溫潤如玉,卻意外的透著股拒人於千裡外的寒意。
幾乎是他出現的瞬間,雪山玫瑰信息素席卷而來,在場所有alpha的腺體都傳來一陣刺痛,讓他們控制不住的伸手捂住了後頸。
這是力量上絕對的壓製。
作為特攻局最強alpha,遊宣的存在本身便是種極大的壓迫。
他們許多人曾經對這個傳說中的alpha產生過敬畏之心,這次突然見到本人,自然從骨子裡便是帶著畏懼的。
白虎alpha勉強能抵擋住這樣的壓迫,但表情也有些難看。
“Alpha生物分化研究中心特攻局旗下,遊宣。”白虎掏出自己的證件,“我以研究中心的名義通知你,你即將被逮捕,在三秒內放下手中的實驗體—α,我還能看在以前是同事份上,體面的帶你離開這座島嶼,只要你有辦法證明自己和這些肮髒的實驗體沒有任何關系,研究中心還是會考慮對你從輕處罰的。”
遊宣抬了下眼。
他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裡沒有任何情緒,明明是極其溫柔的顏色,此時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肮髒的實驗體?”遊宣輕合了下眼,嘴角若有若無的帶了絲輕嘲,“你真的是這麽認為的嗎?”
白虎沒接話,只是下意識的摸上了腰間別著的□□。
他看向遊宣懷裡的Omega,臉色愈發難看了幾分。
Omega下半身已經化為蛇尾,鱗片逐漸向上蔓延,半張臉都被漆黑的鱗片所覆蓋,面色蒼白到了極致,帶著股惹人憐惜的易碎感。
遊宣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皺眉,雙翼直接收攏,將懷裡的江瀾安安穩穩的護住。
“你這是什麽意思?”白虎已經上了膛。
遊宣聲音很輕:“你不該問我,應該去問你身邊的那個……”
“為什麽會選擇偽裝自己的身份,帶著Alpha生物分化研究中心的人來圍剿你最為寶貴的實驗品,和曾經為你效勞的alpha,是為了給你那項反人類的惡毒研究找一個更為冠冕堂皇的借口?還是想著借此機會徹底隱藏你曾經做過的一切?應該不外乎就這兩個理由吧。”
遊宣笑了下,視線落在那個穿著兜帽的陰鬱身影身上。
“您說是吧,博士?”
這兩個字一出,全場驟然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白虎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邊這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他和心目中那個和藹可親的老人聯系起來。
他咬牙看向遊宣:“你妖言惑眾幹什麽……”
只是話還沒說完,身邊的人就緩緩抬了手,用那雙乾枯到極致的手摘下遮擋在臉上的兜帽。
兜帽下所擁有的是張異常清秀的臉,只是眉眼間那股病氣濃重到幾乎難以化開,就連白虎自己都沒注意到,在那張臉露出的瞬間他松了口氣,可卻又在氣吐到一半的時候屏住了呼吸。
在那張臉接觸到陽光的時候,如同泄了氣般,原本光滑的皮膚逐漸蒼老,在短短幾秒鍾內臉上就布滿了皺紋,身形也隨之岣嶁下去,緩緩彎下了腰。
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老化過後的臉,正是他們最為熟悉的老者。
Alpha生物分化研究中心研究組最權高望重的人,尊稱博士。
白虎眸子緩緩縮緊,怎麽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博士慢慢悠悠的從兜裡拿出眼鏡給自己帶上,又成了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你是怎麽發現的?”博士緩聲問,“讓我猜猜,是那頭小鹿告訴你的?”
遊宣:“你覺得他會有機會說出那種話嗎。”
博士笑了下。
“也是。”
他隨手扔掉手中的耳返:“一個二十四小時都活在我監聽下的孩子,我倒是不覺得他會有機會背叛我,倒是你……遊宣,你懷裡的那個孩子是我最寶貴的作品,我可以心平氣和的和你談,只要把那孩子給我,我就保證你不會出事。”
他身邊所站著的白虎嘴唇輕顫了幾下。
“博士……”白虎握著槍的手控制不住的發抖,“您……不是Omega嗎?”
一個Omega,身上怎麽會散發出來那股強烈的殺意?
博士側眸看向他:“你覺得呢?”
身為一個學術界最頂級的研究者,他可以狠得下心,將各項試驗的成功樣本複製在自己身上。
也正是因為移植了那個年輕的響尾蛇alpha腺體,他才可以短暫的維持自己年輕時的模樣,享受到重回青春的感覺。
這也是他最開始的目的。
創造一個alpha和Omega共同生存的世界,讓Omega不再單純的成為那些人的生育機器,而是有自己的意義,能活出屬於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