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若沒有江總了,他該何去何從?
回刁家嗎?不,不行,會被打死的!
蕭靖越想越怕,渾身發抖,眼睛在流淚,嘴裡卻說著討好的話:
“江總,我很有用的,我會洗衣做飯,為你揉肩捶腿。”
“我吃的不多,以後,我還可以吃的更少。”
“如果房間不夠,我可以睡在閣樓裡。”
“來客人了,我就躲起來,不讓你丟人。”
“我保證,會做得更好,求求你,別拋棄我,別趕我離開。”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求求你了……”
他的神情太卑微,句句說著討好的話,卻讓人生不出一絲的愉悅。
江元化欲言又止,想出言責備,卻忍下了。
他還是他,一如既往的懦弱,如塵埃,毫無閃光點,卻執著得令人心疼。
人人皆知,蕭靖愛江元化,愛到了骨子裡,連自尊都可以拋卻,淪為一寂寂無名的替身。
當直面他的真心,唯有震撼。
江元化五指用力,沉聲道:“先回去。”
在他的淚水中,無法再說出半句分手之言。
太殘忍了。
江元化懷疑,倘若合約解除,他會想不開吧?
能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只有這個小傻子。
可惜啊,他一無是處,比不上刁吉。
想起刁吉,難得生出的憐愛頓時煙消雲散了。
蕭靖見他的臉色幾番變化,暗暗吐槽:“渣攻的變臉功夫真厲害,不去賣藝都可惜了。”
系統:“你別貧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再淋雨,身體都要熬壞了。
渣攻是真的渣,那把傘,愣是半點也沒有傾向宿主。
蕭靖渾身疼痛難忍,四肢麻木,漸漸站不穩了,踉蹌幾步,無意蹭了蹭他的肩膀。
江元化厭惡他的靠近,猛地推了一把:“你是故意的?”
“啊!”蕭靖捂著肩頭,疼得兩眼發黑,身體軟綿綿倒下了。
腦子昏昏沉沉,如墜濃濃的黑暗中,在昏迷前,蕭靖迷迷糊糊在想:“雨真大,夜真黑……”
夜再黑,也沒有渣攻的心黑。
江元化心頭一驚,將他穩穩接住,攔腰抱起後,驚覺於他的消瘦。
冰冷的軀體依偎著胸膛,江元化打了個寒顫,急聲說:“去醫院。”
李非暗暗驚訝,也不會多說。
很快,三人來到了醫院。
聞著消毒水味,蕭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思緒一片混亂。
這體質,也太差了。
倘若渣攻有暴力傾向,一拳就能打倒他吧。
就在蕭靖浮想聯翩之際,一道冷漠的聲音從一旁響起:“別裝,江元化不在。”
聽到這名字,他下意識愣了愣,濃烈的悲傷瞬間將他吞沒了。
葉長青都雙手插在白大褂中,推了推金絲眼鏡,嗤笑一聲:“你的手段越來越低級了。”
作為江元化的好友,一向厭惡這個替身。
他的存在,只會證明好友的無能與偏執。
何況,誰也不是白癡,刁家的心思,眾人都一清二楚。
明明年紀輕輕,又樣貌姣好,不奔赴前程,偏要當見不得光的情人。
想著,葉長青愈發沒好臉色:“脫下衣服,我給你檢查。”
脫……脫衣服?
這不好吧,他渾身是傷,倘若被旁人瞧見了,會被議論的。
蕭靖攏了攏衣襟,垂著頭,惶恐不安說:“不,不用了……”
見他忸忸怩怩,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明媚的雙眸似蕩漾著盈盈秋水,覷人時含羞帶怯的,美得驚人。
頃刻間,心跳亂了一拍,葉長青呼吸一滯,暗罵他水性楊花,遇到個人都想勾引。
壓下心頭的悸動,葉長青拍了拍他的手臂,“我很忙的,你快點。”
傷口被觸碰,蕭靖輕輕抽氣,反手拍去,可他的力道太小,如小貓撓癢,輕輕柔柔的。
手背觸電般酥麻,葉長青心裡厭惡,指尖微動,將斥責的話都藏在肚子裡。
清了清喉嚨,他緩言說:“脫衣,做檢查。”
最起碼,這身濕漉漉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沒病都得悶出病來。
不行,這個醫生的眼神太詭異了,蕭靖總覺得對方會暗中做小動作。
蕭靖警惕地看他一眼,愈發拽緊了衣襟。
刹那間,葉長青心頭一動,在澄澈明眸的注視下,悸動不知從何而來,陌生又撩人。
“你就是這樣勾引元化的?”
嗯?他在說什麽?
蕭靖和系統都靜默了,想了想,隻當他思維太跳脫。
罷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蕭靖挪到床尾,翻身下床,傷痕卻扯著疼,腳下一軟,又要摔倒了。
這一晚的,他真是和摔跤杠上了。
閉著眼,他有幸未摔破頭,落入了一溫暖的懷抱中。
懷裡的人兒,清瘦又柔弱,如雨後曇花一現,肆意綻放,世間因他而美麗。
葉長青將人兒往懷裡一扯,不虞問:“除了我,你還勾引過誰?”
似乎幻聽般,蕭靖呆愣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