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真人奪走仙府一事,難得滿城風雨。
整個修仙界都沸騰了,人們翹首以盼,誰將殺人奪寶。
哼,殺人奪寶?
此外,劍宗上下也在議論紛紛。
更有甚者,一些元嬰大能直接上門追問,蕭靖何時歸來,怕不是要獨吞仙府?
那等仙醫遺寶,藏有無盡天材地寶,不是他一個區區金丹真人能獨享的。
陸長淵面不改色,直接將人堵在門外,話不多說半句。
一人一劍大殺四方,有獨當一面的氣魄。可,那人是他的師弟?
記憶中,蕭靖一心愛慕他,是肆意妄為,又不思進取的。
陸長淵心知肚明,且頗不耐煩,男歡女愛只會影響他出劍的速度。
心如死灰後,他如鳳凰浴血,在悲痛中重生,展開華麗的羽翼,翱翔九天。
那般耀眼的光芒,比烈日璀璨,有焚燒一切的氣魄。
那人,正是他的師弟。
陸長淵閉上雙眸,回想與他的點點滴滴。
漸漸的,一張豔若桃李的俊臉在腦海中慢慢浮現。
生平第一次,蕭靖的音容笑臉在心頭刻下了痕跡,這一刻,陸長淵的氣息亂了,他驀然睜眼,目光銳利如芒。
劍修,是不該心亂的。
涼老歎了口氣,幽幽說:“你心亂了。”
這一天,在涼老的預料之中。
陸長淵雙唇緊抿,辯解道:“白兒的根基被廢,我豈能不心亂,不生氣?”
“當真如此?”
“自然。”
涼老撇撇嘴,靜待他後悔的一天。
隨即,陸長淵將目光看向眼前之人。
一段時日不見,他又消瘦了,往日纖細的手腕,多了幾分嶙峋。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一道猙獰的傷疤泛著血色,深可見骨,明媚的丹鳳眼平淡如水,將滿腹心思都藏在心底。
陸長淵喉頭一緊,心頭仿佛墜著一塊大石,悶得慌。
想了想,他指尖微動,輕聲喊:“師弟……”
無人應答。
陸長淵微微蹙眉,揚聲喊:“師弟,我來了。”
然而,蕭靖依舊在煉丹,好似眼盲耳聾,對他視若無睹。
這樣的相逢,不在陸長淵的預料中,他千裡迢迢趕來,隻為見一面,卻被忽視了?
難不成,還在嫉恨?
想著,陸長淵冷了臉色。
白兒傷勢太重,他難以走開,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師弟,你為何鬱結於心?”莫非,把白兒逼死了才樂意?
“白兒為了救你,仙骨慘被毀,這等恩情,不應忘卻。”
陸長淵頓了頓,沒聽到他的回應,失望道:“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白兒舍命相救,是心甘情願的,沒人怪罪他。
可,有恩報恩,這才是為人之道。
看著他無動於衷的樣子,陸長淵張了張口,卻被涼老打斷了。
“明淵小子,你別再說了,他很難受的。”
代入其中,涼老簡直要窒息了。如果是他,寧可一死,也不願被情敵所救,被心上人責備,無形的刀子最為傷人。
陸長淵臉色一沉,暗暗生氣:“他是故意的,胡鬧!”
這世上,還沒人敢無視他。
涼老以手扶額,捏了捏刺痛的眉心,連連歎氣:“這次,你太過分了。”
陸長淵冷哼一聲,他如何過分了?作為師兄,沒有偏心一人,耐心講道理,還有何不滿?
想著,他的語氣也冷了三分:“仙醫有言,你的仙骨語白兒相合,若你……若你獻出仙骨……”
蕭靖一頓,終於正眼看向他,冷漠的眼中不帶一分溫度。
他的神情在無聲訴說:你說,我就靜靜聽你說。
過於沉靜的配合,讓陸長淵失聲了。
涼老臉色不虞,沉聲道:“別說。”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斷了後路。
陸長淵心意不改,執意道:“師弟,你把仙骨交出來,我會想方設法保你一命,讓你能繼續修行。”
呵,呵呵!
好,好得很,以恩相挾這一招,他們用的也不錯。
聲音落下,四周一片靜默,仿佛連時間都停止流動,心跳聲響徹耳邊。
出乎意料,蕭靖沒有大吵大鬧,他就冷眼看著,好似事不關己,在看一出笑話。
陸長淵不虞,輕喝:“蕭靖,你別不懂事。”
人命關天,豈能由著性子胡為?
蕭靖冷冷一笑,眼角泛著諷刺的余光:“我怎麽胡鬧了?”
“你!”陸長淵喉頭一緊,眉頭緊蹙:“白兒的……”
“他的死活,與我何關?”蕭靖出言打斷,戲謔問:“他是你的心上人,不是我的,你要我舍命相救?”
聞言,陸長淵竟偷偷松了口氣,緩言說:“若你願意救人,我們還能回到從前。”
他們能一起修煉,一起雙劍合璧,攜手斬妖除魔。
陸長淵不意外,這是他長久的期望,沒有拒絕的可能性。
“陸長淵,你去死吧。”
冷不丁的,一句罵人話將他的美夢砸碎了。
“你……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