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飯,煮飯,還沒有煮飯,你回來了,還沒有煮飯……”
“煮飯,我要煮什麽,煮什麽來著,突然就忘了……”
“啊!我忘了,忘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錯了。”
“江總,你餓不餓,你要餓了,想吃什麽,我不會煮飯……不對,我會煮飯,我會煮你愛吃的,怎麽煮?”
蕭靖陷入了癲狂中,再房間中走來走去,說著顛三倒四的胡話,渾身一片冰冷。
江元化心驚不已,以為他隱疾發作,不敢出言刺激,心沉甸甸的,比吃了秤砣還難受。
蕭靖如熱鍋上的螞蟻,說著含糊不清的胡話,一會兒拿起衣服,一會兒又整理桌面。
心急下,一個精致的杯子應聲而碎。
這杯子,是刁吉送給江元化的禮物,一直被珍藏著。
破碎後,蕭靖有一秒的呆滯,他愣愣地看向江元化,囁嚅著雙唇,在他的震驚中,撲向玻璃碎片。
啊……擋住了,沒被發現吧?
蕭靖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木然道:“江總,我很乖,沒有做錯事哦。”
江元化驚駭萬分,低頭一看,他縮在身後的手掌都流血了。
“你搞什麽,快起來!”
蕭靖笑得甜甜的,乖巧說:“我坐著,不起來。”
江元化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你坐在玻璃碎片上了,快起來!”
不料,蕭靖如遭雷劈,恍恍惚惚問:“你……你看到了?”
他能不看到嗎?!
江元化氣急攻心,拽著他的手臂,強勢拖起來,大吼:“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做些奇怪的事,讓他感到自責,就能厚著臉皮留下了。
蕭靖臉色煞白,在他的暴怒中,心慌得呼吸困難,喃喃說:“你看到了,生氣了,要趕我離開了……”
是了,他打碎了刁吉的杯子,惹怒了男人,要被趕出家門了。
這一次,沒人能來救他了……
蕭靖在極度的恐懼中,雙目充血,咬著手背,發出一聲聲驚叫。
鮮血,順著手背流下。
江元化大驚,製止他近乎自虐的舉動:“松口!”
蕭靖步步緊退,躲在桌子下,縮在陰暗的角落處,瞪大雙眸,如走投無路的野獸般,發出低沉的嘶吼。
“出來!”江元化扯著他的手臂,大喊:“蕭靖,你好好看清楚,我是江元化!”
男人的舉動讓他愈發驚懼。
蕭靖驚懼交加,被觸碰下,抓著他的手,用力一咬,嘗到了血腥味。
江元化悶哼一聲,疼得暗暗咬牙,卻不為所動,任由他發泄。
溫熱的血液在口中流淌,漸漸的,喚醒了他的理智。
蕭靖漸漸冷靜,瞳孔中倒映著他的模樣,兩行清淚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口中一松,蕭靖看了看男人鮮血淋漓的手臂,哭得悲切,哀哀欲絕道:“江總,對不起,我……我咬傷你了……”
“我……我怎麽能傷了你……”
“怎麽能傷了你?”
蕭靖蜷縮著身子,將頭埋在膝蓋中,悲傷哭泣。
然而,他始終壓抑著情緒,用力咬著血肉,哭得一抽一抽的,聲音低沉又悲切。
江元化抹了抹臉,顫抖著手,給葉長青打去了電話。
幸好,葉長青剛好在開車,順道就過來了。
不多時,一個火急火燎的身影推門而進。
葉長青拎著三個醫藥箱,急得紅了臉,氣喘籲籲道:“怎麽回事,好端端的,你們鬧什麽呢?”
江元化松了口氣,有幾分心虛:“沒鬧。”
他今晚被刁狗氣瘋了,說要解除合約,讓少年回家。
誰料,蕭靖難以接受,魔怔了。
在葉長青到來前,江元化將人千哄萬哄,帶到了床上。
然而,他躺在床上,卻像個木偶,依舊兩眼呆呆的,說著含糊不清的胡話。
見此慘狀,葉長青顧不得多問,一通檢查後,心裡難受極了:“他受到刺激,一時接受不了,引起了應激反應。”
刺激過度?
讓他離開,當真這麽難受?
這一刻,江元化看著床上了無生機的少年,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心中,隱隱的懊悔。
葉長青薄唇緊抿,生平第一次,對至交好友沒有好臉色。
“他的情緒極不穩定,先吃幾粒鎮靜藥。”
江元化接過鎮靜藥,輕輕將人扶起來,讓他靠在肩上,輕聲說:“吃藥了。”
蕭靖神情一怔,像個傀儡,乖乖地接過藥物,塞進喉嚨,用力地咽下。
江元化端水的手停在半空,詫異於他的配合。
“喝口水吧。”
蕭靖好乖好乖,灌下一大口水,卻嗆到了,劇烈地乾咳。
咳著咳著,他又開始嘔吐。
許久未進食,又嘔吐了幾次,他胃酸上湧,燒心得慌。
江元化急了,“怎麽又吐了?”
葉長青擰著眉頭,在細細檢查後,寒聲道:“他的身體沒問題,嘔吐是心理作用。”
“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