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他們是經過精英教育的, 不至於大動手腳,可折騰一個人,僅憑武力,也太無趣了。
讓人不痛不癢又難受的招式,其一就是排擠。
比如,將他當做透明人,不聞不問,用嘲諷的眼神看著他,在私底下譏諷。
這幾年,蕭靖在眾人的冷暴力中,熬過了一日又一日。
這不,蕭靖當踏入校園,就察覺不妥。
校園中,同學們三三兩兩,見到他時,暗暗鄙夷,默契地繞路而行,好似靠近些都會染上晦氣。
若是原主,怕是難受極了。
然而,蕭靖是什麽人,豈會將他們的可笑把戲放在眼裡。
說起來,要是誰也別來煩他,還樂得自在呢。
蕭靖年十九,就讀於大一(5)班。
在這裡,有固定的班級和任教老師,便於管理。
教室裡,極其現代化,設備應有盡有,極盡奢侈。
蕭靖從後門走近,坐在後排的學生們瞥一眼,不耐煩地轉過頭。
有的,暗罵他討人厭,明明家裡有錢,偏要去當江總的情人。
蕭靖低著頭,默默坐在了角落處,想放下書包,卻發現抽屜裡都是垃圾。
手一頓,火氣騰騰而起。
教室裡,不少人在看好戲,見他默不作聲,靜靜地收拾桌子,又無趣地移開視線。
對於這群無聊的富二代,越是反抗,卻是激起他們的惡趣味罷了。
在長年的冷待下,原主早已摸索出一套生存之法。
他隻想安安穩穩地度過大學時光,畢業後,才有逃離原生家庭的底氣。
這時,一名男生走來,他長得劍眉星目,氣質冷清,身形如松柏挺直。
仰頭一瞧,還是有一面之緣的人呢。
在醫院分別後,何以橋就記住了這個沉默寡言的同學。
他的眉眼,時常在腦海中浮現。
何以橋也不知自己怎麽了,在見到少年後,心亂了一拍。
糊裡糊塗的,就走到了這裡。
蕭靖迷迷糊糊,雙眸如初生小鹿般純淨:“何同學,怎麽了?”
何以橋冷清一笑,關切問:“你還好吧?”
記憶一閃而過,蕭靖心知,他在詢問自己吃藥一事,故淺淺一笑,害羞說:“我很好,謝謝。”
少年的氣息很恬靜,如雨後初晴,笑容在陽光下動人心魄。
何以橋微微偏過頭,窘迫道:“你還是一個人坐嗎?我……我們一起坐吧?”
蕭靖一頓,愣愣地看向他。
不是吧,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吧?
一個人就挺好的,千萬別來同桌啊。
見他不說話,何以橋有些失落:“不行嗎?”
蕭靖不會拒絕人,心裡在流淚,嘴上卻同意了:“可以的。”
何以橋眉開眼笑,飛快地將桌椅拉過來,與他的桌子緊緊貼在一起。
這一幕,落入有心人的眼裡,出聲嘲諷:“一個賣弄姿色的拖油瓶,一個身無分文的落魄戶,也湊一起了。”
言罷,嘲笑聲四起。
何以橋溫和一笑,稍稍靠過去,悄聲說:“別理他們,臉皮厚點就行了。”
蕭靖一頓,默默看他一眼,很難想象,他是這種屬性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何以橋氣質獨特,嗓音也好聽極了:“怎麽,很奇怪嗎?”
他家世落魄,母親還疾病纏身,若不是看中這所學院驚人的獎學金,也不會來此就讀。
挖苦、嘲諷和貶低都不能將他打敗,做人嘛,只要臉皮夠厚,就無畏流言蜚語。
身體僵直,蕭靖緩緩轉過身,默默接受他的厚顏無恥。
忽然,坐前桌的兩人越鬧越激烈,不小心撞了一下後桌。
桌子猛地往後退,狠狠撞了下蕭靖的腹部。
“嗯……”
蕭靖驀然俯身,緊緊捂著腹部,疼得趴在桌子上,渾身直發抖。
太疼了,他本就傷痕累累,被一撞,全身都似散架了。
何以橋嚇了一跳,忙問:“你怎麽了?”
他埋在雙臂裡,看不清神色,隱約露出蒼白的側臉,泛著淺淺的冷汗,顯然是疼得不輕了。
想起他大口大口的吃藥,何以橋以為他犯病了,著急下,抓起他的書包,想尋來藥物。
蕭靖一驚,一把握住他的大手,胡亂抹了抹冷汗,笑容虛弱:“我沒事,就是沒吃早餐,肚子有點疼。”
“真的?”何以橋不信。
“真的!”
再不信,他也不能發毒誓吧。
溫熱的手背覆在冰冷的額頭上,感受到少年的僵硬,何以橋收回手,叮囑道:“休息一下。”
蕭靖點點頭,無力趴在桌子上。
這時,前面的兩人越鬧越過火,嬉笑間,又撞了一下蕭靖的桌子。
刹那間,桌子撞向胸口,蕭靖悶哼一聲,仿佛五髒六腑都要破裂了,臉色如紙白,疼得直喘。
艸,教室內不準打鬧,這兩人真是欠教育!
偏偏,他們還未察覺,仍在嘻嘻鬧鬧的。
眼看一人往後倒,又要撞上桌子時,何以橋推了他一把,怒喝:“別鬧,你們撞到後桌了!”
被推的男生滿臉震驚,看了看兩人,又看向同桌,驚得結巴了:“你……你們……他,他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