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遠離去時,嘴裡嘀嘀咕咕的,總覺得他也在趕自己離開。
雙眸微閉,就被人吵醒了。
“說說,你這次又是哪裡不舒服?”
蕭靖搖搖頭,怯弱說:“我頭暈。”
刁家嚴令禁止他在外人前露出傷痕,蕭靖性子倔強,更不願多說。
說到底,就算他賣慘,又能換來什麽呢,不過是議論和嘲諷罷了。
“哦——”白子期了然於心,點頭說:“又是頭暈,你一周頭暈三天,想吐兩天,還有兩天在家休養。我看你,病得不輕啊……”
蕭靖:“……”作為醫生,你過分毒舌了吧?
他承認,礙於身體的傷痛和同學們的冷暴力,常常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躲在醫務室裡。
然而,他確實是不舒服,也確實頭暈想吐,只不過,沒說出具體的原因。
有時候,蕭靖也覺得他有胃病,這才穿來多久,都吐多少次了。
此刻,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又想吐了。
少年一貫以沉默示人,白子期早就見慣了,薄唇微揚,笑容帶著幾分譏諷:“怎麽了,你又想吐了?”
蕭靖微微睜眼,在他的調侃下,有氣無力說:“醫生,我想吐。”
拿來垃圾桶,白子期做了個請的手勢:“吐吧。”
蕭靖咽了口唾沫,無奈說:“吐不出來。”
他只是想吐,沒說現在就要吐!
白子期笑了,冷漠道:“這一招,你還沒用膩?我這裡是醫務室,不是遊樂場,由不得你瞎搞!”
記憶中,原主常出入醫務室,不是頭暈就是想吐,偏偏又不配合,讓他脫衣服檢查都不願意,讓醫生們都厭煩了。
更有甚者,私下說蕭靖愛慕白醫生,才會常常裝病。
這一出謠言,愈演愈烈,傳得有模有樣的,連其中細節都無懈可擊,若不是當事人,連蕭靖都信了。
蕭靖也不想看人冷眼,翻身下床:“我這就走。”
正好,還未下課,他可以到處轉轉,再吃點東西。
腳一放下地,他就一陣頭暈目眩,一頭栽在地上。
完了,這下子就破頭了。
蕭靖緊閉雙眸,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反而落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胸膛裡。
心頭一跳,驀然睜開眼睛,偷偷地看他一眼,蕭靖猛地往後仰,一個踉蹌,又險些摔倒。
白子期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卻被用力一扯,雙雙倒在床上。
兩人挨得極盡,鼻尖對著鼻尖,氣息噴灑在臉龐,能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少年的身軀乾淨又柔軟,似雨後的水仙花,沾染著水珠,美得驚人,氣息幽香。
拋開作風,他有魅惑人心的皮相,眉宇間有淡淡的憂愁,如煙雨江南,朦朧又迷人。
年紀不大,就如此撩人,一旦肆意綻放花蕊,他將豔絕一方。
心砰砰直跳,柔媚的少年就在身下,讓他無法忽視他的美好。
白子期喉頭一緊,微微俯身,離他的朱唇又近了幾分。
近些,再近些,就能嘗到他的甜美了。
在意亂情迷之際,蕭靖猛地咳嗽,臉色又蒼白了幾分,肌膚白得透明,隱約能看見青紫色的血管。
“你怎麽了?”
少年神色痛苦,不似作假。
忽然,蕭靖用力推開他,沒忍住,又吐了。
白子期躲閃不及,被吐了一身,皺了皺眉,驚詫道:“你真吐了?”
蕭靖昏昏沉沉的想:都說了,他想吐,這下子總該相信了吧?
“你等一下。”白子期竟不苛責半句,轉身去換白大褂。
系統嘖嘖稱奇:“宿主,你要小心了,這醫生反覆無常,怕不懷好意。”
“系統,你狗血劇看多了吧,才看誰都像不懷好意。”
他是早死炮灰,不管是方遠,還是白子期,都是主角受的愛慕者,與他針鋒相對的。
系統嘿嘿一笑,提醒說:“宿主,你怕不清楚自己的魅力吧?”
誰不愛美人?
他的氣質太獨特,哪怕長著和原主一模一樣的臉,又被「共情」影響,可骨子裡的驕傲和氣度是無法改變的。
蕭靖有過人的魅力,如明星璀璨,孤傲地在夜空中閃爍,不與明月爭輝,不與螢火為伍,可望而不及。
它若是人,怕也會淪陷。
“系統,你別說了,我有點慌。”
他隻想躺平,安安穩穩地走完劇情,在嘗到甜頭後,方知「共情」的強大。
不費腦細胞,就能輕易走劇情,連情緒都能完美複製,真是摸魚人的一大利器。
若不是怕出意外,一直躲在系統空間裡,就更美了。
當白子期再次出來時,已經換上新的白大褂,臉上波瀾不驚的,好似剛才從未發生什麽。
蕭靖穿上鞋子,虛弱道:“白醫生,我打掃乾淨了,先回去了。”
“先別走。”白子期喊住他,不容置疑道:“脫衣服,我給你檢查一二。”
啊……又是脫衣服?
“這……不用了吧。”蕭靖上下跳了幾次,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堅持道:“我還好,就不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