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雜役一驚,以頭搶地,慌亂道:“公孫先生,王爺來了,我過來稟告!”
“呵,稟告?”
人都走到跟前了,才說?
男人的怒氣如有實質,胖雜役直咽口水,有些後悔,為什麽不推高個子雜役過來。
幸好,公孫明沒空跟他算帳。
李睿領著心腹們快步走來,見到公孫明時,皆是一愣。
李睿身材高挑,看人時,有居高臨下之態,“嗯?”
左側,站在另一幕僚,名申淮,樣貌柔美,愛著紅衣,有女子的媚態。
申淮愛美,說話時也輕聲細語的:“公孫,你在幹什麽?”
若公孫明睿智,他則八面玲瓏,以溫和之風,讓王爺頗為青睞。
公孫明面色不改,淡淡說:“小侯爺發熱了,不可耽擱。”
視線下移,樣貌醜陋的少年躺在他懷裡,微張著嘴,急促的喘氣,稍稍露出的脖頸染著緋色,竟有幾分豔麗。
少年渾身濕漉漉的,比雨後的花兒更嬌弱,明明狼狽不堪,卻比平常多了幾分乖巧。
申淮挑眉,笑著問:“不對吧,王爺可是讓你來審問的,你倒心疼他了?”
言罷,李睿幽幽看著他。
公孫明不著痕跡地瞪了他一眼,輕描淡寫說:“小侯爺好歹是忠勇府的獨苗苗,不能出事了。”
偏偏,申淮收到他無聲的警告,心裡更好奇了。
哎呀呀,好像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呢。
申淮剛一張口,就被公孫明截下了:“王爺,小懲大誡就可,不必鬧出人命吧。”
“話不可是這麽說的,”申淮饒有興趣,挑刺道:“小侯爺推人下水為真,若不教訓一二,豈不更驕縱?”
這一次,在公孫明說話前,申淮搶著開口:“王爺明鑒,陸公子可經不起折騰了。”
陸離乃翰林院陸大人的庶子,雖樣貌出色,性情和善,卻不得寵愛,為嫡兄猜忌。
一大師曾言,陸小公子有天人之姿,命中帶貴,可命途多舛,若趟過大劫,將福運不絕。
後來,睿王對他一見鍾情,視若珍寶,更坐實了大師的箴言。
可惜,太過於出色,難免引人妒忌,被種下蠱毒,受盡了折磨。
下毒之人,正是忠勇府的小侯爺——蕭靖。
小侯爺愛慕睿王,求而不得,就對情敵暗下毒手,手段之卑劣,引人唾罵。
想到被折磨得虛弱不堪的離兒,李睿臉色微變,恨不得將罪魁禍首千刀萬剮。
公孫明一驚,迂回道:“他已受到懲罰,想必後悔了,若再施刑,怕丟了輕輕小命。”
李睿眼皮微掀,斜眼打量他:“公孫,你在為他求情?”
“對啊!”申淮附和一聲,不解問:“我是不是多想了,你們看起來很親密呢?”
這瘋子!
公孫明怒火中燒,恨不得用針線縫上他的嘴。
兩人同為幕僚,誰也不服誰,暗地裡針鋒相對,能踩上一腳的,自然不會客氣。
“王爺,這……”
“公孫,你把他放下。”
李睿冷冷開口,公孫明頓了頓,暗暗收緊了手臂。
“嗯?”李睿薄唇微勾,寒聲問:“莫非,你們真有私情?”
“王爺明鑒,這是莫須有的事!”
申淮上前一步,湊近李睿的耳邊,嘀咕說:“王爺,難不成是小侯爺勾引人?”
公孫明的陰險作風,他們有目共睹,突然對小侯爺有好感,實屬奇怪。
或許,他不是被鬼迷了眼,而是著了狐狸精的道。
這狐狸精嘛,自然是小侯爺了。
公孫明勃然大怒,斥責:“你含血噴人!”
“若沒有,你激動什麽?”申淮狐假虎威,踩著他的痛腳,肆意。
吵鬧聲不斷,蕭靖眉頭緊蹙,發出沙啞的痛吟聲,緩緩睜開了眼眸。
隔著厚重的頭髮,他環顧一圈,似未清醒:“你們……”
才說出兩個字,他就呼吸急促,劇烈的疼痛再度席卷而來,顫抖著身子,縮在公孫明的懷裡。
公孫明心疼壞了,將人抱得更緊。
兩人的舉止,無疑坐實了申淮的猜測。
一時間,李睿臉色鐵青,有被背叛的憤怒。
一個是幕僚,一個是他多年的愛慕者,兩人暗生情緒了?
呵,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李睿怒火中燒,大喝:“本王讓你來審問的,看你乾的好事,還不將他放下?”
公孫明瞳孔驟縮,遲遲不願低頭。
頓時,劍拔弩張!
申淮挺身而出,生氣道:“公孫明,你連王爺的吩咐都不聽了?”
公孫明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申淮,你好的很!”
乖乖,好像真把他惹急了。
多少年了,兩人鬥來鬥去,常互相捅刀,從未見過他這般動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的人頭痛欲裂,蕭靖再次睜開雙眼,掙扎著站起身。
“別動!”公孫明低聲說。
蕭靖臉色煞白,執意下地:“讓我下去,我自己走。”
再吵,他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