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在他的身邊坐下,鼻尖是熟悉的氣息。
心頭,浮現出不妙的感覺。
微微睜眼,與一雙細長的星眸對上,頓時嚇了一跳。
“謔!”蕭靖往後仰,與他拉開距離:“你怎麽來了?”
江元化笑容淺淺,小心說:“聽說,你們的戶外活動可以帶家屬,我就一起來了。”
帶家屬?
環顧一圈,車上唯有他這個老男人,哪來別的家屬?
而且,在江元化上車後,在場之人皆偷偷看過來,不時還交頭接耳,而議論的對象,都心知肚明。
被一車人打量著,可不輕快,蕭靖若沒看錯,已經有人偷偷拍照片了。
若此事傳出去,他又得處於風口浪尖,江狗不要臉,他還要呢。
忽然,蕭靖皺眉問:“是你給我報名的?”
江元化看出他眼底的厭煩,苦笑說:“真不是。”
只不過,是刁年為了討好他,偷偷搞的小把戲,而自己默許了。
呼出一口濁氣,蕭靖沉聲說:“你是大總裁,跟我們胡鬧什麽,快下車!”
“我不……”
他話未說完,蕭靖就不耐煩地站起身:“好,你不走,我走!”
一起身,手腕就被抓住,用力也抽不出。
“江總,你這是何意?”
陸長淵喉頭苦澀,近乎卑微說:“我……只是想陪陪你。”
“陪我?”蕭靖嗤笑一聲,自我貶低道:“我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拖油瓶,上不了台面的替身,何德何能讓江總浪費時間?”
江元化心頭刺痛,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會想起往事,隻覺得悔恨。
“蕭靖,我……”有幾分哽咽,江元化笑容全無:“看看你也好。”
“看吧,看完了,你就趕緊走。”
隨即,蕭靖揮開他的手,想去坐別的座位,可同學們一見他走近,就算有空位,也急忙用背包佔位。
走一圈,愣是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就連偷偷把座位讓給江元化的方遠,也低著頭,不敢跟他眼神對視。
蕭靖氣笑了,單手叉腰,拍了拍旁邊的同學一下,“這裡有人坐嗎?”
那男生嚇一跳,下意識看向江元化,結結巴巴說:“有……有有人坐。”
言罷,將一條腿放上座位,眼神飄忽不定,抱怨說:“哎喲,他怎麽還不上車,我都等很久了。”
呵!車都出發了,還有誰上車?
那男生也心知借口拙劣,可他有什麽辦法,也不看看江總的眼神,好似要吃人呢。
別無他法,蕭靖走到駕駛位,“我要下車。”
司機頭皮發麻,哀求道:“小少爺,我只是一個打工人……”
上有老下有小,全家指望他吃飯呢,哪敢給他停車?
蕭靖深吸一口氣,竟有種孤立無援的錯覺。
一眼掃去,眾人紛紛移開視線。
忽然,江元化站起身,祈求道:“你坐吧。”
蕭靖撇撇嘴,煩躁地坐下,沒好氣道:“你別杵在這裡,很煩的。”
此言一出,偷偷關注動態的學生們都驚呆了,敢這樣跟江總說話的人,他是頭一個。
“好好好,我蹲下,蹲下可以嗎?”
高大的男人蹲在地上,笑容可親,眼眸泛著纏綿愛意,隻一眼都覺得膩人。
坐在前面的人回眸,恰好見著這一幕,訝異得難以置信。
他……真的是江總?怎麽看,怎麽像一個戀愛腦啊。
明明丟面子,江元化卻甘之如飴,蹲在他身邊,像一條賣力討主人歡心的大狗,熱情問:“你渴不渴,喝口水嗎?”
擰開的礦泉水遞上前,蕭靖搖搖頭,挑剔道:“我不愛喝礦泉水。”
“好巧,我也不喜歡。”江元化笑了笑,又擰開一瓶橙汁:“你嘗嘗?”
“不是鮮榨的橙汁,我不喝。”
江元化點點頭,竟十分配合:“也是,飲料不利於健康,我命人立刻榨果汁,很快就能送過來。”
蕭靖一頓,拒絕道:“太麻煩了,我不要。”
“不麻煩,只要你想喝,怎麽會麻煩呢?”
“呵呵,又不用你操心,你當然不嫌麻煩了。”
江總當眾被懟,令人大驚失色,生怕他勃然大怒,遭到波及。
一旁,方遠朝他豎起大拇指,無聲說佩服。
偏偏,就在眾人為蕭靖憂心時,江總仍笑嘻嘻的,性子溫和得不像話。
“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我要是有你一分這麽聰明就好了。”
乖乖,這當真是江總說的話?這親昵的態度,莫不是舔狗吧?
若不是江總的凶名太盛,他們出自豪門世家,也對他殘暴的手段有所耳聞,還真信了!
不過,能讓不可一世的霸總折腰,這刁家的拖油瓶兒子,也算個人物。
佩服!唯有佩服!
看著眾人意猶未盡的眼神,蕭靖坐立難安,咬牙道:“你別煩我了!”
“好好好,我不煩你了,你別生氣。”
蹲在地上,還未兩分鍾,江元化又忍不住問:“你的腳麻嗎,我給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