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提起一口氣,忍住想捶死他的衝動,徑直撇過頭,用毯子蓋過頭,擺出不願搭理他的態度。
世界,頓時清靜。
一會兒,耳邊似噴灑過溫熱的氣息。
渾身一僵,蕭靖的心裡有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那礙眼的人在耳邊輕聲說:“蕭靖,你熱不熱,要不要換一條毯子?”
啊啊啊!!
蕭靖忍無可忍,將毯子甩在他頭上,怒吼:“你滾遠點,要是閑得無聊,就去掃大街,去撿垃圾,也好過當一隻蒼蠅,嗡嗡嗡的,煩死人!”
謔!
車上之人頓時噤若寒蟬,他真勇,敢罵江總!
不料,江元化仍未生氣,只是扯下毯子,若有似無嗅了一下,嘻嘻說:“真香,這是你送我的禮物呢。”
不是,這怎麽就是禮物了,江狗得了失心瘋吧?
蕭靖氣笑了,將他一把推開,坐在方遠身邊,與他擠了擠。
三人一起住,誰也不好受。
方遠正要說話,卻掃到一雙可怕的眼神,似地獄惡鬼,正深深看著他,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喂喂喂,太……太擠了,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坐吧?”方遠咽了口吐沫,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我就擠一下。”
此時,方遠都快哭了,不是不讓他坐,而是不敢啊!
看著江狗吃人的眼神,他不得不認慫,用力往裡擠,一心與蕭靖拉開距離。
推了推他的肩膀,勸道:“正開車,你快坐回去,這是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不道德行為!”
蕭靖氣極反笑,“不道德?”
這家夥,何時這麽會裝了?
方遠一臉無奈,他也不想的,都怪前幾次,被老爹收拾得太慘,為了自由,他不得不認慫啊。
說到底,江總就是一條狗,慣會告狀,還暗戳戳威脅要讓方氏天涼王破。
“好了好了,你快坐回去,當一個有文明、有教養的三好學生。”
被他推出去,蕭靖很氣很氣。
方遠指著窗外,假裝欣賞風景,與同伴低聲交談。
好,好得很!
他蹲,他蹲還不行嗎?
這一刻,江元化坐立難安,心頭泛起苦澀的漣漪,啞聲問:“你就這麽討厭我?”
“明知故問。”
得到肯定答覆,心裡愈發難受。
江元化空有一腔熱情,卻無法溫暖的他的心,收起笑容,沉聲說:“你不用為難,我走就是了。”
言罷,他走向駕駛室。
司機二話不問,將車停在路邊。
男人下了車,惹得所有人伸長脖子去瞧,見他回頭,又嚇得扭過脖子。
呼……
還好沒被發現,他們可不是蕭靖,沒那麽大的膽子,也沒本事讓江總情根深種。
半天過去,一車人來到一民宿。
這裡,依山傍水,鳥語花香,實在是休閑度假的好去處。
放下行李後,學生們嘻嘻鬧鬧,各自找樂趣。
見蕭靖無聊,方遠愣是拉著他去釣魚,太陽落山了,都一無所獲,氣得他跳腳大罵。
“這條是什麽河,連一條魚都沒有,肯定是有風水問題!”
蕭靖有些疲憊,擺手說:“不早了,快回去吧。”
“你不信我?”方遠氣得跳起,一把摟住他的肩頭,“明天,我們再來一次,定要讓你見識我的厲害!”
忽然,他大叫一聲,像見了鬼,猛地跳開。
抬頭看去,一高大男人站在不遠處,他眉眼凌厲,薄唇緊抿時,不怒而威。
方遠暗呼倒霉,抓了抓頭髮,偷偷問:“他怎麽又來了?”
“我怎麽知道。”
“哼,江狗真不是人,那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確實,江元化一向討厭他,看到兩人勾肩搭背時,心中的暴戾更是無處發泄。
在蕭靖離開後,他常常借酒消愁,喝醉後,不哭不鬧,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窩在黑暗中,任由思緒放飛。
他常想,沒有蕭靖的日子真痛苦啊,心很痛,比死了還難受。
不,不能死,如果死了,少年會投入另一人的懷抱吧。
一想到,那個曾深愛自己的少年,會另有所愛,心中,唯有狂躁。
他是自己的!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只能是!
若有誰敢搶人,就殺了他,讓其生不如死。
再將少年關起來,鎖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讓他的身心都屬於自己。
一想到,會有一個地方只有他們兩人,誰也不會來打擾,就激動得發抖。
一個個黑夜,江元化躺在床上,將此事想了一遍又一遍,連細節都補充得完美無缺,不禁露出笑容。
此外,他命人定製了一個人型玩偶,一比一,與蕭靖有四分相像。
每一晚,他抱著這個玩偶,仿佛擁抱著心裡最愛的那個人,溫柔輕撫,親吻挑逗,說盡甜言蜜語。
玩偶不說話,就像默許,又如羞澀,只能一動不動的,任他為所欲為,無形中,令男人血脈膨張。
可惜,玩偶太冰冷,就算再像,哪怕親吻一百遍,也無法平複他狂躁的情緒。
葉長青曾說,他的精神出了問題,得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