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大步走來,直奔蕭靖而去。
梁璨不怒反笑,伸手一扯,將蕭靖擁在懷裡,感慨道:“小侯爺,孤與睿王,你想選誰?”
一時間,全部視線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蕭靖擠出一抹尬笑,難堪說:“我人言微輕,不敢造次。”
言下之意,則是你們鬥自己的,別把他拖下水。
李睿看了看他,視線落在他被反綁在後的雙手上,頓時怒了:“梁璨,他的十指受了傷,你還綁著他?”
“哎呀呀,被睿王指名道姓地威嚇,孤好怕啊。”
說是如此,他的笑容卻愈發燦爛了,即使人在屋簷下,他也有非凡的傲氣,這便是不可一世的梁國太子。
話音一轉,他陡然變臉,冷笑說:“說起來,小侯爺的十指還是被你廢的,睿王貴人事忙,不會忘了吧?”
李睿一聽,也冷了臉色。
一時間,兩人針鋒相對,可苦了處於中間的蕭靖。
這時,公孫明上前一步,率先發難:“深更半夜,太子殿下命人潛入王府,擄走王妃,意欲何為?”
申淮點點頭,冷笑問:“依我看,怕是想挑起兩國紛爭吧?”
梁璨大呼冤枉,歎息說:“諸位誤會了,孤也是一番好意啊。”
“一番好意?”對於這等厚顏無恥之人,申淮也算開了眼界。
“確實是,”梁璨笑容滿面,好言相說:“睿王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貴,想必仇家也不少。”
“既然孤的下屬能潛入王府,各方勢力也能。”
“今夜之行,孤是一番好意,且冒著極大的風險,給睿王提個醒的。”
“好人難為,孤真是有苦難言啊。”
梁璨連連歎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偏偏作出寬容大度的樣子,令人不齒。
別說李睿等人,就連蕭靖都歎為觀止,這厚顏無恥的做派,令人佩服。
這種人,無理都能辯出三分理。
公孫明氣笑了,怒斥道:“一派胡言,你們闖入王府,還有理了?”
“若是這般,是不是旁人也能闖入你梁國太子的行宮中?”
梁璨搖搖頭,嘻嘻笑笑的:“非也,孤生性小氣,你們不能潛入孤的行宮中。”
公孫明一愣,對他的厚臉皮沒轍了。
這小人作風的人物,當真是梁國太子,莫不是浪跡浮蹤的小混混吧?
李睿的神色愈發涼薄,勾了勾手指,頓時,一支支劍羽對準梁璨,“說,繼續說。”
梁璨哈哈一笑,滿眼無奈:“行吧,不說了。”
他能屈能伸的功夫,也很卓絕。
李睿勾唇一笑,目不斜視道:“過來。”
叫誰?
蕭靖左顧右盼,卻撞入了他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中,頓時僵滯了,“我?”
“小侯爺,本王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蕭靖滿頭黑線,走近幾步後,卻被用力一扯,險些撲倒在地。
“站穩了,你就這麽勾引人的?”李睿嗤笑一聲,言語刻薄:“明明樣貌醜陋,你也敢賣弄風騷?”
“王爺,我冤枉……”
他除了喊冤,也只能在心裡罵人了。
“你冤枉?”李睿臉色鐵青,翻起了舊帳:“剛才,你在梁璨的懷裡很愜意吧。”
“你再醜、再蠢,也是睿王府的人,別忘了你的身份!”
這一刻,蕭靖已無力再爭辯,幽幽說:“王爺說得對。”
李睿蹙眉,總感覺他話中有話。
這時,梁璨左看看右瞧瞧,突然捧腹大笑,越笑越猖狂,眼角都滲出了淚水。
“啊哈哈哈……”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李睿竟從不曾見過他的真容,徒有明珠,卻棄如敝履,反而被一朵黑心蓮騙的團團轉。
梁璨長在后宮中,見慣了妃子們爭寵的手段,一眼就看透了陸離的心機。
身為一男子,善用狐媚之姿,裝得楚楚動人的樣子,甘願雌伏於男人的身下,簡直令人作嘔!
呵,這世上,還有這般可笑的事?
“睿王,你真是好眼光,孤自愧不如啊。”
言罷,他又癲狂大笑。
李睿面色如土,眼底閃過一道冷芒,“太子殿下因何發笑?”
梁璨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笑得一抽一抽的:“孤看到睿王,心裡高興,故大笑不止。”
這番話,連鬼都不信。
就在李睿發難之際,梁璨一秒變臉,笑容全無,認真道:“孤說笑的,各位別見怪。”
蕭靖:“呵……呵呵……”
繩索被解開後,蕭靖揉了揉刺痛的手腕,幾道紅痕泛著血珠,觸目驚心。
這一幕,落入眾人的眼中,心思大不相同。
梁璨心下憐惜,歎息道:“睿王,孤有一事相求。”
李睿揚眉不語。
“孤願割讓漠北十二城,換小侯爺一人。”
言罷,屋子裡一片死寂。
漠北十二城,原是李國疆土,易守難攻,處於兩國的交界處,百姓往來密集,乃兵家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