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遠在宮中的李睿眼皮一跳,若有似無的不安感籠罩在心頭。
陸離:“怎麽了?”
李睿抿唇輕笑,微微搖頭:“無事。”
“王爺……”陸離心頭不安,輕輕握住他的大掌,笑容有幾分苦澀。
“啪啪啪——”一道掌聲突兀地響起。
循聲望去,一名樣貌俊美的男子鼓掌喝彩:“睿王和尊夫人真恩愛,令人豔羨啊。”
此言一出,滿堂靜默。
一道道眼神投向兩人,滿懷打量,再迂腐之人,都停下了筷子,生怕引火燒身。
在座之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嗅到風雨的味道,都提起了看好戲的心態。
誰人不知,睿王被聖上賜婚,迎娶了一男子為妻,雖說對方是忠勇府的獨苗苗,可終究是男兒身。
一男子,不能生育,若善妒,哭鬧著不準新人入府,豈不是斷了這一脈的香火?
敲山震虎,這一招,聖上用得挺好。
下旨後,朝中大臣盡在觀望,原以為睿王會一力抗表,卻屈服了。
說到底,聖上恩威猶在,由不得他胡作非為。
就在大臣們以為睿王屈服之際,他竟無視聖諭,攜一無名無分的男子入宮。
這等場合,他公然抗旨不尊,意欲為何?
眼尖者,早已認出,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陸家庶子。
此等行徑,明晃晃打了忠勇府的臉面,就不知蕭統會有何反應了。
嘿嘿,若蕭統也在場,定有一出好戲可看。
忠勇侯雖不在,梁國太子卻意有所指,不免讓人多想啊。
梁璨樣貌俊美,穿著華麗,腰帶上墜著繁多珠寶,就連手中羽扇都極盡華美,一雙細而長的眼眸閃過靈光。
並且,他身旁的下屬們皆著華服錦袍,將一國太子的做派拿捏得恰到好處。
與梁璨相比,李國大王子的言行舉止就略顯遜色了。
梁璨輕搖羽扇,一臉茫然:“怎麽,孤說錯話了?”
這時,他身邊的一名下屬湊上前,耳語幾句。
梁璨恍然大悟,用羽扇捂嘴輕笑:“原來如此,是孤搞錯了。”
“沒想到,李國的風土人情如此有趣,不僅可以男男成婚,還可攜養在後院的小情人入宮。”
“孤冒犯了,自罰一杯。”
梁璨痛飲一杯酒,自顧自地招呼:“諸位大臣,請別見怪。”隨即,他又舉起酒杯。
一眾大臣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與他對飲。
李茂哈哈大笑,舉起酒杯,豪氣道:“梁國太子多慮了,本王敬你一杯。”
梁璨:“大王子請!”
兩人你來我往,推杯換盞間,將李睿視若無物。
這下子,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梁國太子是衝著睿王去的,以言語讓他難堪,偏偏還挑不出錯處。
一時間,一道道隱晦的眼神投向李睿。
不料,李睿非但不生氣,或怪罪旁人,還忙著安撫心上人。
“離兒,你可多想。”
陸離臉色煞白,清澈的眼眸含著淚水,淒慘一笑:“王爺,我不該來的。”
“我……讓你為難了……”
李睿搖搖頭,牽著他的手,安慰道:“是本王執意要帶你來的,只要你開心,一切都值得。”
陸離感動不已,眼波似水溫柔。
這一幕,落入梁璨的眼中,又不得了了,他再次鼓掌,感慨萬千道:“這世上,有情人難得,孤羨慕不來啊。”
他仍想再說,卻渾身一僵,臉色都白了幾分。
“太子……”
梁璨咬緊牙關,似在忍耐不適,幾滴冷汗順著鬢角流下,目光深沉:“睿王,你此舉不妥吧?”
李睿笑了,攤開手問:“太子,你這是何意?”
“呵……”梁璨一言不發,眼神似冰霜冷冽,連周遭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李茂不明所以,問:“太子,你沒事吧?”
陡然間,梁璨起身,鐵青著臉說:“大王子,孤尚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李茂站起身,滿頭霧水:楠\``\楓“大……大王子……”
看梁璨帶人離去,李茂攤開手,神情茫然。
好端端的,他怎麽突然就不開心了?
陸離迷茫了,扯了扯李睿的衣袖,“王爺……”
“無礙,小事罷了。”李睿嘴角上揚,端起酒杯,痛飲一杯酒。
客人離去後,宴會很快也散了。
聽聞,大王子怒不可竭,掀翻了案幾,還打罵了幾名侍女。
一時間,宮中人人自危。
月色漸濃,李睿坐在馬車上,不時催促:“再快點。”
佳人在側,他卻始終心神不寧,似發生了不好的事。
究竟是何事?
如此倒霉的人,蕭靖敢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此時,蕭靖仍處於托管中,在床上酣睡,哪怕走水了,也不一定能驚醒他。
兩道人影潛進屋裡,直奔床榻而來。
對視一眼,他們將床上之人打暈後,快速擄走了。
月色很美,天地一片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