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黑珠於半空中爆炸,迸發出滔天之威,連大地都搖晃了幾下。
濃煙滾滾。
柳元白慘叫一聲,捂著半張臉,滿手是血,尖叫道:“我的臉,我的臉!”
他引以為傲的姿色,被毀了。
不,不可以的,若毀容了,成了醜八怪,還有誰愛慕他?
柳元白瞎了一隻眼,半張臉血肉模糊,血淚從眼窟窿流下,滲人之極。
“我……我的臉……”
柳元白又哭又笑,似瘋了,瞪著一隻眼,似要吃人血肉,咆哮道:“賤人,我殺了你!”
言罷,他持劍就砍。
陸長淵攔下,皺眉道:“你們在鬧什麽?”
蕭靖笑得好不得意,淚水卻無聲而流。
聽楓師兄,你安心去吧,從今往後,沒人能再欺侮自己。
“師父,你要為我做主啊!”柳元白滿臉是血,哭得撕心裂肺:“師叔毀了我的容貌,我不活了!”
陸長淵眉頭緊皺,沉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柳元白像得了主心骨,聲聲哭訴:“我意外見到一縷幽魂,剛一拿住,師叔就來了,非說我居心叵測,對他的心上人不軌。”
“我沒有……”
“後來,那縷幽魂扛不住烈日,魂飛魄散了,師叔就非說是說乾的。”
“他辱罵我,還要殺了我。”
柳元白哭得梨花帶雨,一口氣喘不上來:“我……我真的沒有……”
蕭靖臉色沉沉,又取出三顆黑珠。
頃刻間,柳元白止住哭聲,驚駭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也沒想到,當著師父的面,他還敢動手。
“說啊,你怎麽不說了?”蕭靖眼神陰狠,抱著同歸於盡的狠勁兒,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柳元白嚇哭了,躲在陸長淵的身後,發抖說:“師父,你快救救白兒吧,師叔瘋了……”
陸長淵與他拉開距離,沉聲問:“師弟,你何故要人命?”
“要你管?”蕭靖嗤笑一聲,冷冷說:“再不讓開,你就陪他一起死。”
陸長淵一頓,見他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周遭已沒有宋聽楓的幽魂,不禁心生猜測。
宋聽楓,真魂飛魄散了?
“師弟,你冷靜點。”雖不知所為何事,可那黑珠的威力太強,稍有不慎,恐傷到己身。
柳元白小心地探出頭,祈求說:“師叔,你別一錯再錯了,殘害同門一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你千萬別傷害到師父啊。”
蕭靖面色不改,直直看向陸長淵:“你讓,還是不讓?”
“師弟,發生了何事,你大可告訴我。”
“告訴你?”蕭靖冷笑不止,反問:“我的事,為何要告訴你?”
這種場面,他經歷了太多次,只要有柳元白在,他就可有可無,別說話不可信,連多說一句,都得經過同意的。
陸長淵喉頭一哽,心裡很難受,明明想將他擁在懷裡,卻失去資格。
“你讓不讓?”
蕭靖懶得跟他們多說廢話,今天,他就要柳元白的命!
下一刻,蕭靖拋出一顆黑珠,被陸長淵輕易拍飛。
第二顆、第三顆仍是如此。
柳元白躲在陸長淵的身後,露出一張毀了容的臉,笑容猙獰,無聲說:“廢物,你還敢跟我鬥?”
蕭靖讀懂了他的嘴型,頓時笑了。
不敢跟你鬥?那就試試吧。
隨即,蕭靖握住一把黑珠,不管不顧地拋出。
刹那間,天道震怒,劈下一道驚雷,將顆顆黑珠盡皆劈碎,連飛灰都不曾留下。
“霹靂——”
又一道九霄紫雷在雲層中遊走,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天道寵兒,果真不同凡響。
蕭靖頂著九鼎重的威壓,緊咬牙關,鮮血從嘴角溢出。
陸長淵大驚,一劍劈斷九霄紫雷,正想將他擁在懷裡,卻被躲開。
蕭靖心有不甘,在天道的威壓撤走後,再也忍耐不住,單膝跪地,噴出一口血。
“師弟!”
“別過來!”蕭靖一聲怒喝,看向他身後的那一抹身影,含恨道:“柳元白,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師父,我害怕……”
陸長淵心亂了,怕蕭靖生氣,又怕他受傷,哪裡顧及到柳元白的心思,著急道:“師弟,你別動怒……”
蕭靖強撐起身,轉身就走。
“師弟,你要去哪?”
“天大地大,我去哪都行,只要見不到你們,流落街頭也好!”
他受夠了,每多看他們一眼,就惡心想吐。
然而,蕭靖越動怒,柳元白就越得意。
鬧吧鬧吧,鬧得師父生厭,將他趕出劍宗才好。
柳元白捂著半張臉,疼得直發抖,他恨意衝天,一心要將蕭靖的氣焰壓下,顫巍巍地靠上陸長淵的後背,呢喃說:“師父,我好疼呀……”
忽然,陸長淵身形一閃,他險些摔倒在地。
“師弟,你不能走。”
此時,陸長淵已經擋住去路,寒聲道:“你修為全無,離了靈光峰,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