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見對方打扮富貴,氣質出塵,不像是惡人,便大著膽子走近了一些,借著月光看清那人的面孔,身體一震。
人間竟有如此美貌之人,而且毋庸置疑,那人真真切切是個男人。
成長於山間野嶺的少年,從未見過如此謫仙般的人兒,一時竟癡癡的看呆了。
宅了幾百年的容岩招架不住少年如此露骨又純粹的目光,不好意思的低頭輕咳了一聲,“咳!”
少年驟然驚醒,突覺自己方才竟如此失禮,“對、對不起!我、我只是從未見過公子這般絕色出塵之人,一時看呆了,望公子莫要怪罪!”
這少年倒也耿直得很,容岩自然不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更何況這孩子還情深意切的誇讚過他的美貌,“無妨,本……吾原諒你就是。”
少年放下心來,可是目光仍忍不住往容岩臉上看,偷看了幾次驀然發現,這漂亮公子臉色似乎不太好,那雙看上去柔軟十足的嘴唇微微泛著白色,更叫那張豔麗的面龐楚楚可人起來。
少年為自己的情不自禁心中忐忑,卻更加關懷公子的安危,鼓起勇氣關切問道,“公子可是身體不適?”
累極了的容岩沒有逞強,輕輕點了一下頭。
沒想到會得到公子的回應,少年膽子大了一些,又問道,“公子可是要進城?”
對方說的確實不錯,容岩便又點了一下頭。
“公子可能進不去了,城門一旦關上,除非皇帝駕到,否則是不會開啟的。”
這還用你廢話?
容岩不知這少年問東問西到底想做什麽,只見少年個頭挺高,身材也結實,亂糟糟的頭髮下是一張老實人的臉,便將他當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人,擺手道,“我都知道,所以我想在這門外湊合一夜。”
“公子可使不得!”少年忙道,“城外不僅有野獸出沒,更有強盜橫行!公子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你方才也說了,城門關了便不可能再開,除了在這荒郊野嶺喂豺狼,還能有什麽辦法呢?”容岩有意說給系統聽,便誇大了一些。
少年聽了越發心急,怎可叫如此神仙的公子落入豺狼虎豹之口!“公子可以同在下回去!”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
“哦?”容岩問,“同你回去?回哪裡去?”
“小人的家便在這城外的鄉下,公子若不嫌棄,可以在那裡湊合一晚。”
“遠嗎?”容岩可是一步都走不動了。
“遠……”不僅遠,而且路程還相當崎嶇。
“那算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容岩擺擺手,決定打發走這少年後到白諾和白言的地盤湊合一晚。
“我、我可以背公子過去!”少年突然磕磕絆絆道。
“這……這不太好吧。”容岩連連擺手,那少年卻自顧自摘下了背簍,轉身推進了樹叢裡,“我除了一身蠻力身無長物,公子可以盡管相信我!”
“你我萍水相逢,小友卻待我如此真誠,容岩區區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實在受不起。”容岩倒也不怕一個鄉間少年知道自己的尊名,推脫道。
“小人雖與公子第一次見面,卻一見如故倍感親切。公子原來是叫容岩?小人姓秦,單名一個瑟字。”
容岩一聽,肩膀顫抖了一下,“哪個秦,哪個瑟?”聲音竟然也跟著顫抖起來。
“秦晉之好的秦,琴瑟和鳴的瑟。”
確認成功,容岩松了一口氣,“既然如此,與你同去也無妨。”
少年雖未聽懂公子的弦外之音,卻還是很開心公子願與自己同行,恭敬的蹲下/身去,“公子,請上吧。”
“宿主,您方才是在確認這少年是否是您的前男友嗎?”夜路漫長,無聊極了的003突然問道。
“是。”
“宿主您的結論是什麽?”
“還不夠明顯嗎?”容岩為系統的遲鈍恨鐵不成鋼,“要麽根本就不是我的前男友,要麽就是又失憶了。但是無妨,反正結果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什麽結果?”
容岩沒有回答,003便知道自己又犯蠢了,忙閉緊嘴巴不再多說一個字。
少年秦瑟沒白長那一身肌肉,背著容岩腳步穩如泰山,行走在山地上竟也和在平地上無二。
“你身手不錯啊。”容岩看無聊了風景,隨口稱讚道。
少年倏地漲紅了臉,“我天天在這山裡爬上爬下,自然就練出來了。”
“天天?你多大年紀了?”容岩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問這孩子的年齡。
“過了年就十五了。”
“十五歲了啊,也不小了,上過學嗎?還是學了門手藝?”
“沒、都沒有……”提起上學,秦瑟支吾道。
“家裡窮?”容岩覺得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少年秦瑟沒有做聲。
容岩便想安慰他兩句,還沒來得及張嘴,“我、等我還完了債,便想上山去找那老道士。”秦瑟結結巴巴道。
“老道士?什麽道士?”
秦瑟便將出殯那天遇見道士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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