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瀚閑閑後退,甚至不忘拉一把曲謠。
“喂!”
曲謠驚呼一聲,然後發現主家弟子的元氣攻擊恰恰巧從他面前砸過,精準地刮下了幾根頭髮。
頭髮輕飄飄落下,曲謠怔住,盯著那幾乎看不見的幾絲頭髮,心裡湧起了幾分後怕。
“哎哎,躲一躲,躲一躲。”
白瀚伸手拽著曲謠的手臂,像拎小朋友一樣,往旁邊撤。
一句話間,他用慢吞吞地動作,領著曲謠躲過了不知道多少道攻擊。
曲謠站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白瀚擋在她身前,慢悠悠地破開那些元氣攻擊。
見白瀚遊刃有余絲毫不慌,曲謠望著旁邊冷靜四散開來的一脈弟子,沉默了下,低聲道:“你不是他們的指揮嗎?”
“我不是呀。”遊走在漫天的、不長眼的元氣攻擊中,白瀚閑閑道,“我只是他們的教練,負責折磨他們的,其余不歸我管。”
這些弟子特訓的時候,曲謠並不在,所以並不清楚這支隊伍的構成。
白瀚好聲好氣地給她解釋:“喏,你看他們,不需要我們幫忙的,你好好休息哈。”
曲謠被他護在角落裡,終於有了空隙去觀察戰場。
聽得白瀚的話,她狐疑地往旁邊一掃,就見一脈弟子分前六邊形後四邊形的隊列分散開來,將偌大的戰場牢牢包裹了起來。
他們看似在凌亂地躲避攻擊,實則一直與前後左右保持同樣的距離。
以曲謠刺客的專業眼光看來,一脈弟子們選擇的位置進可攻,退可守,前後皆可以兼顧。
曲謠深黑的眸子微亮。
白瀚哼笑一聲:“再明白本大爺的特訓有多厲害了吧?”
他牛氣哄哄地抬起頭,然後就聽到旁邊擂台的裁判扯著嗓子喊:“20歲至30歲擂台比,四脈曲梓期勝——”
這一嗓子出來,觀眾們連忙分出心思去看曲梓期所在的擂台,有的在驚歎,有的在懊惱自己剛剛看其余擂台去了,正正好錯過最精彩的一幕。
這是第二個分出勝負的擂台,擂台上的其余參賽者被請下了擂台,獨留曲梓期站在擂台上。
偶然吹起了一陣風,蕩到曲梓期身側,吹皺了一身衣襟、長擺。
曲梓期單手負於身後,視線落向眺望的遠方,眼中空蕩蕩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江常寧剛剛也在注意混戰擂台的情況,驚聞回神,他側頭望向那位儒雅翩翩的三脈主事人,杏眸裡暈著點點深思。
20歲至30歲擂台的參賽者們都有自知之明,他們清楚曲梓期的實力,沒事都不會自討苦吃,曲子凡甚至只是上台走了個過場,沒等和曲梓期交手,就與曲仔青一同跳下擂台。
他們自動認輸後,曲梓期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招就將主家和二脈的參賽者送下了擂台,簡單到這兩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風景就大變特變。
主家特地壓30歲年齡的參賽者臉色都青了,他皺著豬肝臉回到主家參賽區域,一句話都沒敢說。
見又一個被四脈送下了的人,曲悍廣沉著臉,倒也沒生氣,慢聲問:“有受傷嗎?回去歇著吧。”
被打回來的參賽者都以為自己要被罵得狗血淋頭了,沒想到曲悍廣居然如此好說話,他連連搖頭,驚慌失措地回到位置。
主家所有人都以為曲悍廣生氣了,一個二個喏喏低頭,沒敢望他的臉色。
所以沒人發現,曲悍廣不是生氣的表情。
他在盯著曲梓期笑,嘴角已經大大咧開,帶著毒蛇一般冰冷的算計。
眺望遠方放空思緒的曲梓期悄然回身,輕飄飄的眼神掃向主家方向。
隻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淺淺眯起長眸。
如蟬翼般的睫毛不時輕顫,迎著正午陽光,更顯幾分儒雅平靜。
至此,已有兩個擂台分出勝負。
聽到擂台裁判宣布曲梓期獲勝時,曲軸微微走了神,壓製曲灣的空間之力就松了片刻。
感受到禁錮元氣的松動,曲灣依舊保持著痛呼的聲音,他咬緊牙關,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上下打量著曲軸的動作。
曲軸望向曲梓期所在的擂台,明顯愣神了一瞬間,不過那更像是釋然。
曲灣眼珠子上下一轉,抓住這一瞬間,朝旁側二脈人眼神示意。
兩人視線一觸即發,然後渾身元氣忽地暴起。
曲軸比他們高上兩到三階,能用空間之力壓製他們,但不代表能輕松地以一對二,並且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曲灣忽然暴起的元氣,打得曲軸一個措手不及,他被那兩股交合的元氣重重推後,幾乎就要推到擂台邊緣之外。
這一切不過一瞬間的事情,曲軸回神,微微擰眉。
曲灣趁機欺身而上,快速衝向曲軸。
曲軸重重踏地,轉瞬就飛到了空中怒視曲灣:“你自己認輸吧,我不想傷人。”
聞言曲灣冷笑一聲,“這都多少年過去,你這善良,還是這麽蠢,這麽不合時宜啊……”
曲軸皺起眉,不滿地與他對視。
下一瞬,二脈弟子於原地瞬間消失,隻留下一道殘影,然後再突然出現在曲軸身後,手持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後背心。
擂台上關注的木三當即沉了聲,“二脈……藏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