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 自己給自己添了杯水, 一口飲盡, 然後砸吧著嘴道:“還是白水夠味,想喝就喝,哪來那些磨磨蹭蹭的小心機。”
曲悍廣端著水任他說,臉上的微笑面具不動如山。
木三翻一個白眼,暗罵沒意思。
兩人硬是就著一壺白水,優哉遊哉地品到江常寧來的時候。
片刻後,大門處遠遠的就有腳步聲傳來。
曲緣走在前面,為江常寧引路。
江常寧信步而來,抬步邁入大廳,抬眸就看到曲悍廣臉上那熟悉的笑容。
溫和、慈祥的長輩模樣。
白瀚恢復了精力,在江常寧耳邊嘀咕:“又是這隻老狐狸,他是不是一年四季都是笑著的?也不怕笑僵了。”
江常寧低笑著應,“這叫習慣成自然,現在估計是讓他生氣,他都想不起生氣要怎麽擺表情了。”
小貓甩甩尾巴,不置可否。
“曲家主。”江常寧走上前,淺淡又不失禮節地打招呼,“承蒙您在中部山脈的關照,還能讓我平安無事的站在這裡。”
曲悍廣也不尷尬,熱情地上前。
他抬手拍江常寧的肩膀,“大侄子,沒能在中部山脈保護好你,是大伯的錯!大伯給你道歉!”
他說著,還感慨道:“早知道你在帳篷你睡著了,我就應該把你叫醒才對,怎麽能放任你一個人呆在那裡呢。”
江常寧慢動作地往旁邊動一下,恰巧躲開曲悍廣的手,附和地點頭,“是啊,我也不該那麽早睡,被迷霧草迷暈了也不知道。不過當時想著大伯有契約這麽隻迷霧獸,覺得問題不大,所以就沒有在意了,是侄兒的忽視。”
曲悍廣將僵在半空的手收回,咧著嘴笑一下。
兩人你來我往,幾句話說得是面帶笑容,要不是大家心知肚明,木三都以為這真的是伯侄相遇的動人場景了。
江常寧保持著笑容,再接再厲刺曲悍廣幾句後,才往旁邊的椅子伸手,“大伯請坐,這次來定然不只是找侄兒寒暄的吧?”
曲悍廣笑著歎一聲,“當然是有要事找你們。是這樣的,今年的武器和靈石資源,按照上一次大比的排名,主家、二脈、三脈、四脈都已經分配到手了,現在還只有一脈的份額沒到,是嗎?”
江常寧抬起眸,向曲緣詢問。
曲緣微微點頭,淡聲道:“這批資源家主已經推脫了大半個月,難道一脈的資源還沒到?”
曲悍廣端起水杯,搖搖頭,惆悵道:“不是我不給,而是實在沒有啊!”
面對一脈三人的注視,曲悍廣努力把笑容轉變成憂愁,但依舊壓不住快意,“你們不清楚,近年來各地悍匪頻發,秦家發來傳訊說是荒野平原的南部上集結了一批悍匪,最後一批資源被卡在那,過不來。除非……你們給他們開一個傳送陣,或者是親自去交接。”
他的嘴角逐漸咧開,是忍不住的笑容和挑釁。
木三、曲緣臉色已經冷下。
江常寧攔住要破口大罵的木三,冷靜地說:“多謝家主的提醒,既然主家的人這麽無能,那一脈就勉為其難搭把手,我們親自去交接武器。”
曲悍廣一通嘲諷打在棉花上,被江常寧不冷不熱地堵了回來,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乾淨。
江常寧朗聲喚道:“子凡,送客!”
老早就蹲在門外偷聽的曲子凡一愣。
他望一眼身後跟來的曲齊、曲仔淵等人,迷茫道:“你們剛剛暴露了?”
曲齊摩挲著自己的大光頭,更迷茫了,“沒有啊。”
曲子凡拍拍手站起身,扯著嗓子應:“來了!”
他幾步闖入大廳,望向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曲悍廣,皮笑肉不笑道:“家主,請吧。”
曲悍廣維持著面具,疾步離開一脈勢力范圍。
他朝後看一眼一脈大廳的方向,冷笑道:“好一個一脈少主,我倒要看看你拿什麽去打悍匪!”
曲悍廣走後,曲子凡在江常寧、木三、曲緣三人的臉上掃一圈,小心翼翼地問:“曲悍廣又幹了什麽事兒?把你們氣成這樣了。”
木三瞥他一眼,“也沒什麽事情,就是你今年沒斧頭能用了。”
曲子凡:“?”
曲子凡:“靠!我和他拚了!!”
江常寧:“原來斧頭就是你的命,我懂了。”
曲子凡撇嘴,哀怨道:“我力氣太大了,平均每半年就要壞一次。”
木三沒理他,而是看向江常寧,嚴肅道:“少主,您確定要我們自己去南部交接?悍匪可不是那麽簡單能對付的。”
江常寧緩緩搖頭,“如果是缺丹藥,那我還可以應付。但現在被扣押的是武器,缺了武器,弟子們還能戰鬥嗎?”
木三眉頭緊皺,“曲悍廣就是故意想引我們上鉤。”
“現在就是明知山有虎也不得不行了。”江常寧站起身,慢慢地說,“我先去看看情況,如果對方實力沒有超過我,那還有得一拚,就怕那些深入淺出的悍匪們也開始發瘋。”
木三不同意:“我去,少主你留下!”
江常寧望向他:“木三叔,我實力和你相當,但對一脈來說,你更重要,我可以離開一陣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