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麽?我可是司家的少爺, 陸氏的‘夫人’。你敢動手動腳的, 我出去就告訴陸煥和我大哥!”
那男人嗤笑一聲, “我們就是大少的人。”
旁邊的同伴輕撞了他一下提醒, “算了,大少隻說把人帶回去。”
這些豪門裡的關系向來不清不明。
萬一事後真追究起來,他們可擔不起。
起先說話的男人聞言猶豫了一下,接著又掃了鬱白含一眼,“也是。這副模樣,就算把刀直接遞他手上都沒關系。”
前座傳來幾聲哈哈大笑,男人又轉了回去。
鬱白含瞅著前面幾個背影:
還笑得嘎嘎的呢,一群普信。
他背在身後的手指勾著鯨魚墜搖開了按鈕,錄音、錄像、定位一瞬全部開啟——
他往後座上安心地一靠。
陸煥和秦倫這會兒應該都能收到他的信號。
…
汽車一路駛向熟悉的郊野。
兩小時後,他們停在了司家老宅門口。
鬱白含被拽著胳膊扯下了車。他看向跟前這座龐然大物,心頭穩了一半。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樣:
司延停抓他回去給他腦子刷機,一定會選在出廠設置的老地方。
“走。”一股力道將他粗魯地推了一把。
鬱白含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被司延停的人帶了進去。
進老宅的路上遇到了零星幾名傭人。傭人們見了這幅場面全都視若無睹,顯然早已被提前告知。
鬱白含很快穿過上次的大廳被帶到了二樓。
二樓拐角處,桌上布著白布畫框。
司延停正坐在桌邊,聽見動靜轉頭朝他看來。那副斯文敗類的臉上架著銀絲鏡框,鏡面折出一道冷銳的光。
鬱白含站到了司延停跟前。
司延停起身,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臉抬起來,“變化真大……”
鬱白含瞅著他沒說話。
你也是啊,暴瘦十斤了吧?
司延停看他不說話,指腹用力在他下巴上摁出一道紅印,目光細細描過他的神色,“一手打磨出來的作品被染上了別人的顏色,還真是令人惱火。”
周圍的白牆白布白畫框斜架著,白得有些神經質。
司延停又笑了聲,“這麽看來,陸煥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鬱白含嘴唇嚅了兩下。
下頜突然被猛地掐住。
司延停盯著他,微微皺眉,有些匪夷所思,“你是想吐我口水?”
鬱白含:……
嘖,嘴張慢了,可惜。
司延停冷哼了一聲,揮手遣散候在一旁的其他人,叫人都去樓下守著。然後他抓著鬱白含的胳膊,將人帶上了樓。
“好好談你不願意,那就直接點吧。”
鬱白含假意掙了兩下,接著隨他一路上了樓,又到了那間催眠室前。
催眠室的門被嘭地推開,屋內的場景映入眼中。
鬱白含身上殘留的生理反應還未被完全治愈,這會兒又下意識顫起來。
司延停見狀放松了點警惕,呵地笑了聲,像是對他的反應相當滿意。接著他將人一把搡進去,關上了催眠室的門。
大門關上,鬱白含又被拽到了床上。
他抗拒地一掙,做出渾身戒備的樣子。
司延停抵了下眼鏡,似無奈地一笑,“這就不好辦了。”他說完幾步走向一旁的櫃子,將櫃門密碼解開,從裡面翻出了一瓶噴劑。
鬱白含目光一瞬落過去:就是這個。
催眠需要人處於放松或信任的狀態。司延停一向是非法催眠,只能使用這種藥物噴劑讓人陷入恍惚又不失去意識,被迫接受暗示。
跟前的人正背對著他。
鬱白含反剪在身後的手利索地撩開了自己的衣擺,在腰帶後摸到一個按鈕。刷——鋒利小巧的鋸齒輪彈了出來,抵著繩結一切而落。
他手指一摳,從袖口摳下一枚暗扣。
在這幾秒的時間內,前面的司延停已經拿了藥劑噴霧轉過身走到他跟前。司延停將瓶身晃動了兩下,對著他就要噴來。
在對方俯身靠近的這一刹。
鬱白含突然伸手將指尖的暗扣抵在了司延停頸側,一處電流躥了出去——
咚,噴劑脫手落在地上。
“唔!”司延停渾身一抽,瞬間睜大眼似不敢置信。
鬱白含明銳的目光直視著他。
他伸手還想朝鬱白含抓過來,鬱白含抬腳就對著他下腹狠狠一踹。
噗通!一聲悶哼和巨響之後,司延停撞上了身後的鐵櫃,他身體抽搐兩下暈了過去。
封閉的催眠室裡恢復了安靜。
鬱白含翻身下床,睨著地上這團爛泥。
司延停實在太自信了。
他堅信一個受他擺布了二十年的人從骨子裡就對他存著怯意,不敢反抗。
更想不到如鬱白含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能掙脫繩索,絕地反擊。
鬱白含給他踹翻了個面:
面地思過去吧,你這狗東西。
他踹完,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噴霧:釣到手了。
密碼櫃也打開了。很順利。
他將暫時昏過去的司延停搬回了床上,又從櫃子裡找出麻繩綁住人的四肢——這些都是司延停曾經用來綁那些受害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