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遭欺騙的他反而先道歉了:“是在下眼拙。若公子不嫌棄,在下願當向導為公子引路。”
周羽棠被這耿直孩子的熱心腸弄得無可奈何:“那簡直幫了大忙,多謝多謝。”
周羽棠需要去鎮子上買雙鞋。
他的這身衣裳大概是用羽毛幻化的,得用靈力一直維持著,若途中遭遇敵人動起手來,他體內靈力滯澀或者中斷……
畫面太美不敢想。
周羽棠被溫知新領著進了鎮子上最大一家綢緞莊,裡面的布料款式各式各樣,店掌櫃也熱情備至,將店裡蜀繡、蘇繡、湘繡、粵繡以及鎮店之寶全拿出來了。
結果周羽棠小手一揮:“不用綾羅綢緞,就要最最便宜的布料。”
事實證明,只要人長得好看,穿叫花子裝那都養眼。
店掌櫃看得眼饞不已,若非條件有限,他真想重金聘請一個畫師過來,將這人穿粗布麻衣的模樣好好描繪出來掛牆上做宣傳圖,保證生意興隆。
店掌櫃:“我跟仙君實在投緣,若仙君不嫌棄這雙鞋子是去年剩的,那麽我就算買一送一,直接贈與仙君了。”
周羽棠當然不會拒絕。
等到付帳的時候周羽棠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沒錢。
店掌櫃做了幾十年生意,顧客的隨便一個表情他都能解讀出來,像是這種表情,集尷尬和羞恥於一體,那必然是沒錢了。
店掌櫃雖然左右逢源,但脾氣可不好,一般遇到這種窮鬼他都是沒好臉色的,但眼前這位少年比不得旁人。實在是美的叫人不忍心挖苦,於是店掌櫃笑眯眯的說:“公子可是囊中羞澀?”
遠處的溫知新一聽這話,忙顛兒顛兒的過來解圍:“我有我有。”
怎好意思再叫人家破費?
周羽棠翻找丹府,他憑借自己的顏值和“乖巧通人性”,自打入了太上仙門那可是所有弟子的寶貝疙瘩,隨便往那一站,各種好東西毫不吝嗇的送給他,就為了博他一笑。
所以啊,周羽棠這丹府內寶貝多著呢,給店掌櫃換一身粗布麻衣綽綽有余。
不過……周羽棠摸到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
他乾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錢袋!
裡面裝著滿滿一袋子金瓜子。
溫知新也嚇了一跳,想不到還挺有錢的。
周羽棠反應了一會兒,心中一軟。
不用猜,這絕對是謝煬偷偷塞給自己的。
自己要下山玩兒,雖說身為一隻鳥,沿途摘個果子吃條蟲子總不至於餓死,但謝煬知道他一向嘴刁,身為靈寵好歹是個有身份的,總不能往人家攤前一站,靠賣萌化緣吧?
謝煬可不想自己的寵物受委屈,於是給他一隻鳥準備了滿滿的盤纏。
店掌櫃眼睛都綠了,笑容滿面的又想把“四大名繡”拿出來招搖過市。
但周羽棠拒絕了。
他不想那麽奢侈,不做敗家寵物!
出了鋪子,周羽棠借口去茅廁,躲在無人的角落裡試著將自己的手變成鳥爪子,然後拿了塊手帕,沾著印泥往上面印了兩個爪印,再把兩顆金瓜子包進去。
等跟溫知新匯合的時候,周羽棠趁他不注意把東西塞進溫知新衣裳裡。
過了片刻,溫知新察覺到衣袖之內有異物,取出來一看,先是愣了愣,然後笑了:“小糖真的走了,你瞧,還給我留下謝禮了。”
溫知新為找靈珠花總共花了七十兩銀子,周羽棠湧泉相報,還他兩顆金瓜子。
不管怎麽說,自己是謝煬的寵物,有主人噠,主人給自己花錢是應該的。
但是溫知新就不一樣了,尋常投喂一下也就罷了,哪有讓他花費重金的道理?
前往聽闕閣的路上,周羽棠為了一件事犯愁。
之前以為幻化成人形就萬事大吉了,卻忽略了靈寵血契印記的事情,這玩意在腦門上太過顯眼,虧得溫知新人老實沒有刨根問底,再加上他修為不足看不穿自己真身來,否則分分鍾暴露。
血契印記有沒有辦法隱藏呢?
戴個抹額,或者鬥笠什麽的?好像有點刻意,而且很危險。如果比武打鬥中掉了,反倒弄巧成拙,不好解釋。
周羽棠絞盡腦汁,試圖從原著找到蛛絲馬跡。
對了!
江小楓她媽不就隱藏了血契印記,嫁給江小楓她爸嗎?
雖然現在不知其法,但……周羽棠特別樂觀。
聽闕閣閣主之位就是座明晃晃金燦燦的金山,別說仙道修士了,妖魔二道也覬覦啊!還有,他陸盞眠能想出派靈寵去搶閣主之位,難道人家天雪宗,金蟬寺什麽的想不出來嗎?
自然有不少人類修士派自己的寵物過去,既然同為契約靈獸,那就面臨著同一個問題——血契印記。
這一路前往聽闕閣,總歸會遇上幾個同類,到時請教請教,偷個師學個藝即可。
現實就跟周羽棠想象的一樣美好。
他跟溫知新趕往聽闕閣的途中,路過繁華的城池,在城門口的客棧落腳。
傍晚的時候周羽棠出去溜達,就聽到客棧酒窖裡傳來竊竊私語,他走近過去一看,就瞧見三個人圍在那裡開會。
準確來說是靈寵,他們眉心處皆有周羽棠同款血契印記。
周羽棠略略一看,三隻靈寵的原身一目了然。
狗熊說道:“大家煩惱的是什麽,彼此心照不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