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我助理,我去開一下門。”白墨對他輕聲說。
沈嘉言沉浸在尷尬之中,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嗯嗯。”
等對方走去門口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助理,不就是上次和白墨通話,結果還被他擅自腦補還吃醋的那位嗎?
還沒等回過神,便有一道陌生的聲音從玄關傳來,“白總,差不多到會議時間了,該走了。”
聲音有些冷冰冰的,沒有什麽情緒起伏。
“嗯,不急。”白墨卻說,“先進來。”
他似乎聽到了一聲歎氣聲,然後兩人從玄關進來了。白墨身後跟著一名西裝革履,戴著眼鏡,大概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沈嘉言愣了一瞬,然後聽白墨對他介紹道:“言言,這是蔣助理,他就是和我上次通話的人。”
一提起那通電話沈嘉言就有些囧,但還是和對方頷首打了聲招呼,“你好。”
蔣助理似乎已經知道他是誰,也對他微微頷首打了聲招呼,“沈先生您好。”
說到這裡,白墨有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對我的懷疑打消了嗎?”
沈嘉言尷尬,他不知道蔣助理對他們之間的關系知道多少,想讓白墨趕緊別說了,只能點點頭,“嗯嗯。”
蔣助理似乎對於他們之間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只是看了一眼腕表,再次催促道:“白總。”
“知道了。”
蔣助理的視線在白墨領口的領帶上停留,然後微微蹙眉,“您的領帶,需要重新系一下嗎?”
白墨低頭看了一眼領帶,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嘴角泛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像是在炫耀一樣,“不用,這是我愛人為我系的。”
沈嘉言:“……”
拜托出去以後別到處跟別人說是他系的,球球了。
蔣助理陷入了沉默,但總歸是沒有再說什麽。
他知道跟這個老婆笨蛋是說不通的。
白墨穿好西裝外套,對沈嘉言說:“言言,我該走了。”
“嗯。”沈嘉言將兩人送到玄關。
蔣助理微微頷首,“沈先生再見。”
沈嘉言也客氣地回應道:“嗯,蔣助理再見。”
他幫他們將門打開,看著蔣助理走了出去。
“言言。”
“嗯?”
他剛轉過頭就被他在臉頰上親了一下,是一個很輕很快的吻。
“我走了,拜拜。”
沈嘉言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人影就已經不見了。
他站在玄關處久久沒動,臉頰一片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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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宅,江老在後花園裡喂自己飼養的兩隻百靈鳥,兩隻鳥爭先恐後,時不時撲騰兩下,他被逗得不亦樂乎。
江銘越站在後花園入口望著江老的背影,對方正忙著喂鳥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他便出聲叫了一聲,“爺爺。”
江老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過身,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銘越,來了啊。”
他放下手中的飼料,到一旁擦了擦手,示意了一下旁邊石桌前的石凳,“坐。”
江銘越照做。
江老在他對面落座,幫他倒了杯茶,“最近怎麽樣,很忙?”
江銘越這段時間基本上每天二十個小時都是在公司裡度過的,這是他自願的。一是因為想避免回家,二是因為,專注在工作上的時候才不會有閑情去想別的。
但他並沒有跟江老說這些,只是搖了搖頭,拿起茶杯,“還好。”
江老看了一眼他明顯十分疲倦的臉色,笑笑,“不要太勉強自己。我跟你說過什麽的,要勞逸結合。”
江銘越沉默了一瞬,“嗯,我知道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爺爺經常會提起江元洲,讓他學習一下對方這點。
而江老似乎也想到了這裡,只不過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提起江元洲,而是頓了頓,片刻才道:“最近你和元洲都沒有一起過來了,鬧矛盾了?”
爺爺一向敏銳,什麽都瞞不過他。
江銘越沉默不語。
江老也沒有追問,拿起茶壺又給他加了點茶,意有所長地笑了笑,似乎絲毫不意外一樣。
“來下盤棋吧。”
江銘越點頭,拿起一顆棋子,腦中的思緒卻不在此。
他想,或許爺爺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了吧。
他和堂哥的立場天生就是對立面,在其他所有人看來他們就是要鬥到你死我活的關系,倒不如說以前和睦相處了那麽久才讓人驚訝吧。
他在心中想了許久,視線落在茶杯裡的倒影上,不知不覺間連眉間緊緊攏了起來。
“銘越。”江老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有恍些神地抬頭看著江老。
只見對方的視線落在棋盤上,微微揚了揚下巴,“到你了。”
他這才回過神,看了一眼棋盤以後將棋子落在棋盤上。
江老不緊不慢地落下自己的棋子,緩緩開始道:“你對自己太嚴格了。”
聞言,江銘越抬起頭,有些錯愕地看著江老。
江老沒有看他,繼續道:“你很優秀,有能達到高處的才能和潛力,或許甚至在你堂哥之上。”
江銘越的眉頭重新蹙了起來,沒有說話,手中卻不禁將棋子攢緊了些。
那他為什麽,就是不如堂哥?
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樣,江老又道:“你沒有不如你堂哥,但是你爭不過他。因為你太清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