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他瞳孔都驟然縮起, 酒精的味道也順著唇瓣的碰觸傳到自己的口腔中,讓他有些暈。
“你、可是……”
費糯張了張嘴,話說不完整, 結巴了兩句,便再說不出其他。
在黑暗中打量著費糯的顧澤, 眼神則放肆又火熱。
酒意衝斷了這麽久以來他繃著的弦,甚至他都將今天當成兩人最後的時刻, 想狠狠的瘋狂一把。
至少,給自己往後的余生留一個值得回味的時刻。
用手指輕輕捏起費糯的下巴, 顧澤強勁又不容抗拒的將兩人的距離拉近, 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費糯被他眼底的激蕩炙熱的情意給嚇到, 下意識的想扭頭,卻發現自己的臉被捏住,絲毫動彈不得。
被迫和顧澤對視,費糯看見他輕微上揚的眉峰, 恍惚中,才發現當初那個永遠在自己身邊的小男孩, 如今竟也充滿了攻擊力。
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咬緊牙齒抿緊的唇, 還有燙的比外面溫度都要高的眼神。
曖昧窒息的氛圍在黑暗中靜悄悄發酵, 讓費糯完全不敢和他對視。
“費糯,你看著我。”
顧澤微微側過頭,去追尋費糯避開的眼神。
費糯喉嚨發緊,想開口,但卻發現自己此刻的呼吸聲都大的不像話。
“現在是什麽感覺?”
顧澤用另一隻手按住費糯的腰,輕柔又強勢的將兩人的距離再次貼近。
在費糯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已經和顧澤親密的抱在了一起。
這下不止心尖都在發燙,費糯覺得自己就和掉進了鍋爐裡一樣,只差融化成灰了。
不知道是不是周圍的酒味太重,費糯感覺那股燙意順著脖頸往上躥,不止臉色變紅,就連小腿都發疼。
“我、我有點難受。”
費糯按住自己正在發熱的腿,身子軟趴趴的倒在顧澤的懷裡,吐出的話都是氣音。
顧澤略怔了一下,就伸手攬住了費糯的肩。
“給我找個有水的地方,顧澤。”
最後兩個字又輕又軟,聽在顧澤耳朵裡,讓他耳膜都跟著一顫。
好想把他狠狠的欺負哭啊,顧澤舔了下唇瓣想。
摟住費糯虛軟的身子,顧澤半摟半抱的將人從包廂裡扶了出來,走去旁邊的廁所。
等到了洗手台,費糯雙手按在台子上面,打開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潑了好幾捧水。
清涼的水讓他的腦子暫時冷卻了下來,不過雖然沒那麽燙,卻依舊暈乎的不行,眼前似乎都多了一點重影。
奇了怪,喝酒的不是顧澤嗎?
難道接個吻就能醉?費糯想。
旁邊的顧澤也發現了費糯的不正常,眼神明顯比平時呆滯了很多,想到他剛剛喝下的那杯冰紅茶,心裡就有些了然。
估計是酒精度數不低的飲料,被費糯誤打誤撞的給喝了。
“要先回去嗎?”
顧澤話剛說完,就看到費糯捂著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廁所隔間走。
“怎麽了?”
攙扶住快走不成路的費糯,顧澤問。
費糯則是乾脆將腦袋擱在他的肩上,呼出的熱氣都帶著飲料甜滋滋的味道:
“我、我尾巴要出來了!”
顧澤略疑惑的側過頭,看到費糯難受的快哭出來的模樣,便乾脆將他打橫抱起,兩步走進廁所的隔間中。
短短幾秒的距離,在關上門的一瞬間,費糯雙腿就逐漸變長,撐破布料,變成藍色的魚尾。
魚尾軟噠噠的垂落下來,上好的綢緞一般柔軟,鱗片上還反射著晶亮的光。
顧澤都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但他知道這個世界本就有特殊能量的存在,所以只是略一震驚,就很快收住了表情。
顧澤將小人魚放在馬桶上,狹小的空間擠了兩個人,明顯是伸展不開。
費糯的魚尾都沒處放,他又嫌地上髒,便抱住自己的尾巴尖,坐在馬桶上發愣。
酒精上頭,讓他腦子空蕩蕩的,什麽也想不出來。
顧澤半蹲下來,看著眼睛裡透著迷茫的費糯,乖乖的、軟軟的,發絲搭在額前,白嫩的臉上似乎比自己還要無措。
伸出手,顧澤將費糯蓋在眼睛上的發絲捋到耳邊,露出他清秀的眉眼。
“你喝醉了。”顧澤說。
顧澤的聲音很輕,和他的動作一樣,輕飄飄的鑽進費糯的耳朵裡,讓費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尖。
但一抬手,他的尾巴尖就抱不住,費糯又趕忙摟住垂落的尾巴。
偏耳朵又癢的難受,他再次伸手去揉,尾巴就又掉在地上。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只能抱著尾巴,可憐兮兮的忍著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一刻居然有點委屈,酒精麻痹了神經,讓費糯眼眶都帶著點濕潤。
“我的耳朵好癢啊。”
顧澤聽見他和撒嬌沒什麽區別的話,喉結攢動,點頭輕嗯了一聲。
“要我幫你揉嗎?”
費糯似乎在考慮這個提議,好半晌,才點點頭道:
“那好吧,我要抱著我的尾巴。”
“嗯,你乖乖抱著,我幫你揉。”
在燈光下,費糯仰著頭,耳朵被顧澤捏在手心裡,滾燙的熱意抵消了他的癢,讓他舒服的喟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