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冷笑了聲,沒再理他,帶著陸朔就走了。
兩人坐到馬車上後,氣氛就安靜了下來。
沈慈沒讓車夫動,馬車就這麽靜靜的停在道路旁。
陸朔看過去一眼,青年漂亮昳麗的臉還有些冷,唇角微微繃著,明顯是還沒完全消氣。
剛剛那條鞭子上沾了赫瑞爾的血,已經被他嫌髒的扔了。這還是陸朔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火。
陸朔微微抿了下唇。
“主……”他剛想開口解釋。
“好好解釋,別想著糊弄我,”沈慈開口,他轉向陸朔,聲音冷淡,“要是讓我知道你說謊,立馬就從我的莊園裡滾出去。”
“……”
陸朔遲疑一秒,說了實話。
“赫瑞爾伯爵戴得那條項鏈,”他頓了頓,說,“是我母親的遺物。”
遺物?
沈慈頓了頓。
那怪不得陸朔今晚會跟著他走。
他記得陸朔母親曾經是教會修女,被處死後,所有東西都留在了教會。
想起之前赫瑞爾從教會出來的事,沈慈了然,看來赫瑞爾應該是從教會那得到了那串項鏈。
“就是為了這個?”知道了原因,公爵神情稍緩了緩。
陸朔垂眸:“是。”
“那為什麽不跟我說。”
公爵皺眉,不太理解:“你跟我說,我自然會把那東西給你要過來,你去冒什麽險。”
而且還想殺人搶貨。
沈慈心裡嘖嘖兩聲,煞有介事地對888說:“以後要給這小孩好好上幾堂思想品德課。”
從小生活那麽黑暗,也不知道價值觀扭曲成什麽樣了。
那邊,聽見這句話,陸朔一頓,抬眸看過去。
“可是主人,”過了會,他說,“那是赫瑞爾伯爵。”
赫瑞爾的身份雖然比沈慈要低一級,但在整個貴族圈裡,也是上層中的上層。
“那又怎麽樣,你既然是我的血奴,當然想要什麽都可以。”
沈慈理所當然地說,那張精致昳麗臉上是與生俱來的傲慢。
即便早知道這位公爵就是這麽個不講理又護短的性格,但這一刻作為被保護對象,陸朔還是不由自主的晃神了兩秒。
他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又沉默下去。
見他不說話,沈慈又輕輕哼了一聲。
“怎麽,感動到了?”他微微換了個坐姿,語氣淡淡,“你聽好了,只要你好好在我身邊服侍,我自然會一直護著你。”
只要你好好聽話,乖乖降低黑化值,沈慈在心裡默默地說,他又抬眸看向陸朔,微抬了抬下巴,語氣驕矜:“知道了嗎?”
那邊,少年沉默了好一會,然後露出了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個微笑。
“知道了,”他微微垂下頭,溫順道,“主人 。”
第8章 血仆(八)
第二天,赫瑞爾果然將這件事鬧到了國王面前。
國王的傳令下來,叫他去王宮時,沈慈還沒醒,抱著枕頭,對起床充滿抗拒。
陸朔捧著衣物站在床側,溫聲喊他:“主人,時間不早了。”
沈慈隻好睜開眼,心裡歎息一聲,起來了。
陸朔走上前,給他換上衣物。
因為是要入宮覲見,這次的衣飾稍微繁瑣了些,沈慈任由陸朔動作,懶懶的不願意動,眼睛仍困倦地閉著。
他一點都不想在清晨起來忙活事情。
沈慈幽幽歎了口氣,在心裡給赫瑞爾扎了幾針。
你但凡是下午去告狀呢?
非要他陪著早起。
陸朔給他扣上腰帶,懷裡的人身形清瘦,腰細的一隻手就能攬過來。
他問:“主人有應對的方法了嗎?”
聽說昨晚赫瑞爾回去後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指著沈慈莊園的方向就破口大罵,說今天一定要讓國王好好懲治他。
“沒有。”
沈慈實話實說。
“不過又不是我做了虧心事,該擔心的是他才對。”他又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滿不在乎的聳了下肩。
上次他讓888去查赫瑞爾,還真查出了些有趣的事情。
——
半個小時後,王宮內。
老國王有點頭疼。
他本來在好好的睡覺,結果突然被叫起來,頭疼的厲害不說,還要聽底下人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哭訴。
“行了行了,赫瑞爾你先停下,哭得我都聽不清話了。”老國王頭疼地揉揉太陽穴,看了一眼旁邊一直站著的沈慈,神色柔和下來,“小西斯,你先說說怎麽回事吧。”
西斯公爵驕橫的性格也和老國王的無底線包容有關,他是已逝王后的親弟弟,老國王在他身上寄托著對亡妻的思念,對他幾乎到了溺愛的地步。
沈慈表情有些不耐,像是在跟家裡的長輩抱怨:“他動我的血奴啊,我就把他打了一頓。”
語氣理直氣壯,簡直把我想打你就打你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你!!”赫瑞爾氣到臉色漲紅,轉頭對老國王悲憤道,“陛下!您看看他!”
老國王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妻弟的張狂性格,頭疼地瞪了眼沈慈,叫他收斂一點後,轉而對赫瑞爾打哈哈道:
“好了,西斯還是個孩子,難免有點冒失,赫瑞爾,你都四十多歲了,就別跟個孩子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