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心知肚明的,還有對方眉眼間的那幾分神韻。
易誠有點醉了,神情懶懶的:“怎麽,我的人,你想動?”
“不敢。”那人轉了轉眼珠子,含蓄地調笑道,“只是覺得小朋友有些眼熟。”
易誠不讓人說替身的事。
大夥自然不會故意惹他不高興。
但是溫盛然第一次被易誠帶出來,誰都沒想到這一回,他找的會是這樣一個極品貨色,很多人都有些心癢。
有人坐到了溫盛然身邊,一邊端詳著他的容貌,一邊笑著問他:“小朋友,認不認識我們黎老爺子的愛子黎瑜黎二少啊?”
“哎,你這話說的。”一旁的人迅速地接了腔,“A城的人,哪有不認識瑜少的。”
他悶悶地笑:“那可是我們A城著名的高嶺之花哪。”
“可不敢這麽說。”另一個人笑了,“瑜少可是貨真價實的alpha。對了,瑜少回國了吧,把他叫來一起玩玩?”
這回,接話的是易誠。
他的臉色有些僵:“別瞎說。”
這是護著了。
一群人心知肚明,說話的人也及時按下了話頭。
“也是。”他笑道,“瑜少是正經高材生,搞研究的。怕是跟我們這群渾人玩不來。”
易誠看了溫盛然一眼,不知為何,有些緊張。
出乎他意料的是,身邊的男孩子面色卻很平靜,像是他們說的話,都與他無關。
他怔了怔,突然有些煩燥。
有人靠近溫盛然,眼中帶著興味。
他本來想攔,不知想到了什麽,又抿住了唇,坐了回去。
溫盛然淡淡地垂了眼眸,正百無聊賴地看著手上拿著的紅酒。
他不喜歡喝酒。
易醉體質。
“怎麽不喝?”
有聲音靠近,含著曖昧問他。
聲音壓在耳邊,混雜著alpha的信息素,帶著些若有若無的撩撥。
溫盛然怔了怔,抬起眼,發現一旁的易誠並沒有要管的意思。
頓了頓,乖巧地小聲道:“不會喝。”
“不會喝啊——”那人拖長了調子,壓低了聲音,“那,哥哥來教教你啊。”
與此同時,一隻手隱秘地摟上他的腰。
溫盛然今天穿的是件挺薄的白T,熱度上來的刹那,他終於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只是,他還沒掙脫。
下一秒,對方杯中的液體就佯裝“不經意”傾倒在了他的身上。
大片的紅酒沾濕了胸口,液體蜿蜒而下,一寸一寸地浸入薄薄的衣料。
溫盛然的手頓在了原地。
那人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目光曖昧地在他身上巡視,悶悶地笑:“不好意思啊,杯子沒拿穩。”
房間內,詭異的一瞬寂靜之後,就恢復了談笑。
若無其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
一旁的易誠沉下了臉色:“李揚!”
“易少別生氣。”被叫做李揚的人趕緊賠笑,語氣卻不以為意,“嗨,真是不小心。”
“回頭我賠小朋友一身衣服,您大人有大量,嗯?”
溫盛然站起身,輕吐出口氣:“易少,我去換身衣服。”
其實他沒有衣服可換。
他只是突然懶得再呆在這裡。
易誠拉住了他,皺了皺眉,沒放他走:“你哪有衣服換,別胡鬧,我陪……”
他突然止住了話頭,愣愣地看向了門口。
溫盛然順勢越過眾人,坐到了沙發的盡頭。
那裡緊靠著門沿。
然後,他抬起眼,朦朧中,看到了白色襯衫的一片衣角。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眸色中有些詫異。
有人最先反應過來,開了口:“瑜少?”
衣角的主人頓了頓,收回了目光,淡淡地笑了笑:“溫琰在和人談事,抽不開身。聽說你們在這聚,讓我過來打個招呼。”
他的聲音溫潤清透,質感像玉。
溫盛然鼻尖是紅酒黏膩的味道。
他懶懶地將自己蜷緊了些,余光看到了易誠少有的,手足無措的神情。
他垂了眼眸,笑了笑。
“我敬各位一杯?”黎瑜道。
他的手上也端著酒杯,裡面是半杯橙汁。
但是沒人敢對此提出異議。
誰都知道,黎瑜為人清高疏離,能過來一趟,已經是給了他們天大的臉。
都是人精,大家立刻都回過了神,紛紛開始說些“難得瑜少賞光”之類的客氣話。
一杯飲盡,黎瑜轉過了身。
他確實如自己所說,只是替朋友“打個招呼”。
屋子裡靜悄悄的,有人目光不住地往易誠身上瞟,後者張了張口,卻始終沒敢叫住對方。
黎瑜走出門口的刹那,他失魂落魄地坐了下來。
“沒事啊誠哥。”還是李揚看不過去,安慰他,“來日方長嘛。”
“對對。”一旁也有人趕緊道,“黎瑜性子就是這樣,大家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他家世能力擺在那兒,難免心高氣傲些,慢慢來慢慢來。”
溫盛然嘴角勾了勾,笑了一下。
身上的酒漬已經半乾,粘膩得難受。
他實在是懶得再聽這些人對易誠虛與委蛇。
原本的計劃,他是想借易誠跟黎瑜的相遇跟易誠鬧場“別扭”,順勢跟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