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東走過去,一把將人拉起來:“都這麽晚了,吃了飯你還回不回去,趕緊走吧。”
“太晚了我就跟你一起睡唄,都是男人也方便。”謝南山笑道。
顧明東一把掐住他的手臂,力氣足以代表威脅。
謝南山卻反手握住他的手,笑著說道:“老朋友難得見面,總得多聊聊。”
顧明東眯了眯眼睛,直接把人拽出去:“路上當心,我就不送你了。”
謝南山回頭看向他:“那我今天就不多留了,你會需要我的。”
等顧明東轉身回去,迎上幾雙齊刷刷疑惑的大眼睛。
顧明南摸了摸頭,疑惑的問:“大哥,你們倆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如果不認識,他家大哥不會留情面,但如果認識,這關系似乎又不大好。
顧明東一時也沒法定義,隻說:“把他當不太熟悉的遠房親戚招呼就可以。”
雖然出現的突然,但在謝南山身上,顧明東確實沒感受到惡意,甚至還有幾分同命相連的意味在。
謝南山離開老顧家,臉上的笑容卻掛不住了,他望著遠處的高山,幽幽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去年生了一場重病,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謝南山或許還不信親爺爺傳下來的話。
畢竟現在都不搞封建迷信的那一套了,就自家當寶貝藏著的玻璃珠能有啥實際作用。
那一場大病,半夢半醒中的世界,卻讓謝南山不得不信。
所以他才會在身體好轉之後,立馬打包來到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
結果好不容易遇到同道中人,偏偏是個好賴不聽的,壓根不相信他也不打算跟他合作,這讓謝南山心底惆悵不已。
帶著這樣的心情,謝南山低著頭往鎮上走。
驀然,鄉間小道上迎面走過來一個人。
謝南山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面生,看打扮不像是當地人,應該是本地的知青。
他沒放在心上,飛快的離開了上河村。
殊不知那一眼,卻讓錢知一嚇得心驚膽戰,他猛地低下頭,生怕對面的人認出自己來。
等謝南山終於離開,錢知一才回過神來,對方壓根不認識自己。
“他怎麽會在這裡?”錢知一躲在樹後,目光緊盯著謝南山的背影。
“這不可能,他早該死了!”
錢知一抿著嘴,死死的盯著那個人,一直到他的蹤影徹底的消失。
諸多的心思摻雜在一起,讓錢知一的臉色無比的扭曲,他在原地停留了許久,一直到夜深人靜才托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家中。
看著破舊的土房子,錢知一的臉色又是一沉。
自從那天被“捉奸在房”,劉大妮一口咬定他們之間發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錢知一頓時騎虎難下。
當時的情況,他要是敢不負責任,當場就要被帶走**。
錢知一只能咬咬牙,硬著頭皮把劉大妮娶了。
且不提劉三嬸醒過來之後如何的鬧騰,劉大妮卻卷了包袱就要跟著錢知一過,顧建國為了這雞毛蒜皮的事情沒少頭疼。
光是住房問題就很難解決,畢竟錢知一是外來的知青,壓根沒房子,劉家也不是疼女兒,願意給女兒造房子的人家。
劉大妮也是個心大的,直接將自己的行禮搬進了王麻子那屋子,弄得跟錢知一一個屋的男知青十分尷尬。
李明明覺得自己也是倒了八輩子霉,不然怎麽就跟錢知一住一個屋。
現在錢知一白撿了個媳婦,可李明明總不能跟他們一起住?
最後還是杜家兄弟發了話,讓李明明搬到他們那個屋裡去住,反正一群人在知青所也住習慣了,多一個也不是住不下。
於是王麻子的屋子分成了兩個房間,一邊住著三個男知青,一邊成了小夫妻的屋子。
這麽混住,錢知一和劉大妮也不是好相處的人,可想而知三個男知青心裡頭多憋屈了。
劉大妮住進去沒幾天,雙方就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吵了一架。
李明明也不是個好脾氣的,索性自己壘了泥牆,直接把院子分成了兩半,一個屋子成了兩家,各自開一道門相互不用來往。
不管劉大妮怎麽跳腳,反正李明明對此很滿意,並且大聲的表示:“從今往後可算不用跟她打交道了,簡直煩死人了。”
杜家兄弟沒說話,但從他們幫忙李明明壘泥牆,就知道他們的想法跟李明明一樣。
所以錢知一回到家的時候,只要輕一些,隔壁不出門就聽不見聲音。
不過等他臉色陰沉的打開門,裡頭就爆發出劉大妮的大嗓門:“錢知一你去哪兒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有沒有這個家?”
隔壁的李明明正在吃飯,被嚇得一個哆嗦,撇嘴道:“又來了。”
杜家兄弟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去把門關上。
即使這樣也擋不住隔壁的爭吵聲。
錢知一是要臉的人,一進門就聽見妻子的怒罵,頓時臉上不好看:“你嚷嚷什麽,早上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去鎮上辦點事情。”
劉大妮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平時這個點早回來了,今天怎麽這麽晚?”
“說,你是不是去找那個小賤人了?錢知一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倆已經結婚了,你要是再敢跟她拉拉扯扯那就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