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顧明東歎了口氣,隻說道:“小北,你是我妹妹,不算發生什麽事情,大哥都會站在你這邊,記住了嗎?”
顧明北點了點頭,強忍著眼淚沒落下來。
顧明東沒有再逼她:“既然不舒服就睡下吧,睡一覺起來,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顧明北連忙躺進被窩裡,閉上眼睛不說話了。
等聽見大哥的腳步聲離開屋子,顧明北才吸了吸鼻子,躲在被子裡偷偷哭了一會兒。
她心底彷徨、害怕、擔心,但卻又不後悔,就算事情再來一次,她也還是會衝上去救人,作為朋友,她不可能看著愛花和萱萱被欺負。
哭出來了,顧明北心底就好受很多。
她擦了擦眼淚,就算因為這件事被吳老三汙蔑也沒什麽,她會站在萱萱這邊,幫她作證,大哥也會支持她,絕對不會跟其他人一樣責怪自家妹妹多事。
這麽想著,顧明北忽然就不怕了,吳老三算什麽呢,他也只會拿女孩子的清白名聲來嚇唬他們罷了。
她們不是古代的封建女子,是新時代的新女性,不應該害怕那樣的壞人。
顧明東從屋子裡走出去,即使顧明北壓抑著哭聲,他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微微擰眉,顧明東直接順著道兒離開了家。
“爸,你去哪兒?”顧亮晨奇怪的問道。
“去老屋那邊看看。”顧明東說了一聲。
只要顧明東想,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瞞不住,很快,他就找到了那片竹林子。
還未進去,淡淡的血腥味就讓顧明東皺緊了眉頭。
從竹林往老屋走的方向,隱秘的鮮血濺落在地面上,但血跡不多,可見吳老三當時受傷根本不嚴重,自己爬起來走了。
顧明東順著那個方向找過去,卻不知道自己這一過去,看到的卻是吳老三身上讓人震驚的變化。
第二天,吳巍帶著女兒,果然去了派出所。
接待他們的是個老公安,問了幾句,隻說過年人少,過幾天再去問問。
誰知道等吳巍父女回到家,卻驚訝的發現吳老三不見人影,吳老三失蹤的消息,是三天后才被人發現的。
過完年要下地乾活了,清點人頭的時候,顧建國才發現吳老三不見了,頓時皺眉:“誰瞧見吳老三了?”
社員們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說沒看見。
人群中,吳萱萱瑟縮了一下,吳巍鎮定無比的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女兒鎮定下來。
“爸,要跟大隊長說嗎?”
吳巍搖了搖頭,心底也在想吳老三去了哪裡。
顧明北跟劉愛花都確定要去大學,糧食關系證明都開了,前者沒出工,但後者劉寡婦覺得女兒在家一日就不能閑著,還是讓她過來了。
劉愛花對此也沒意見,聽見大隊長的問話,劉愛花只是低下頭。
吳老大跟吳老二都說:“大隊長,我們早就跟他斷了親戚,劃清界限了,過年也沒走動,誰知道他又去哪兒混了。”
別人可以不管,但顧建國身為大隊長,總不能完全不管。
一開始他還以為吳老三老毛病又犯了,要麽是故意裝病不乾活,要麽是喝醉了在家躺著。
誰知道等他黑著臉過去敲門,敲了半天裡頭都沒動靜。
“吳老三,你在不在裡頭?”
顧建國皺眉喊道:“你這要是不乾活,我可一分工分都不會給,趕緊把門打開出來乾活。”
喊了半天,裡頭也沒動靜,顧建國心底覺得不對勁,一問隔壁鄰居,都說這幾天沒瞧見人。
“不會喝醉酒死在裡頭了吧?”吳老大皺眉,到底是弟弟,也有幾分不忍心。
顧建國伸手一推,門是虛掩著的,壓根沒上門栓,再看屋
子裡桌面上都有灰塵了,裡頭冷冷清清哪裡吳老三的蹤影。
“這人呢,跑哪兒去了?”顧建國皺眉道。
吳老大也是一問三不知:“我不知道啊,他也沒來過我家。”
倒是隔壁鄰居想了想,說了句:“過年那會兒還到處溜達呢,大年夜還厚著臉皮來我家蹭了一塊肉走,好像是從大年初五那天就沒見著人了。”
又有人說:“年初五那天我也見過他,就在後山那邊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幹啥。”
“這大冬天的,他總不能是偷挖筍子吃吧?”
一群人議論來議論去,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吳巍沒讓女兒出現,自己過來偷聽消息,見沒有人瞧見當天的情況,心底微微松了口氣。
忽然,沒等他安心,王麻子忽然喊了聲:“大隊長,那天我倒是遇上他了,得意洋洋的說馬上要娶媳婦了。”
顧建國問吳老大:“他說親了?”
“這……我也不知道啊。”吳老大說。
顧建國無奈道:“好歹是親弟弟,你怎啥都不知道?”
吳老大為自己叫屈:“大隊長,你還不知道他那個人,一把年紀了也沒個正行,一年到頭連自己都養不活,我媳婦發了話,我要是再敢管這個弟弟的事情,她就帶著孩子回娘家去。”
吳老大不知道,吳老二自然也不知道,兄弟倆恨不得就沒這個弟弟。
顧建國皺眉道:“這人不見了,總不能不管,大夥兒幫忙到處找找問問。”
王麻子嗤笑道:“我看八成是在哪兒找到個寡婦,上門當女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