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上門當女婿,戶口關系總得轉吧?顧建國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也找不到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誰知道這一找,十裡八鄉的愣是沒找到吳老三的蹤影。
吳老三要是喝醉酒死了,亦或者上山失足摔死了,這都沒事兒,可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顧建國只能跑了一趟派出所。
一個大活人忽然失蹤了,公安自然得來查一查情況。
尤其是上河村之前還出現過知青帶著老婆孩子跑路的事情,他們更加不敢大意。
兩個穿著製服的公安出現在上河村,上河村的社員都知道了,一時間議論紛紛。
公安挨家挨戶的問,倒是真的問出幾個線索來。
吳老三初五早上還在,曾經在後頭的竹園出現過。
失蹤之前,吳老三曾經對別人炫耀,說自己很快就能娶媳婦了。
還有一個,生產隊不少女同志都表示,吳老三是個老光棍,最喜歡偷看女人,那雙眼睛賊溜溜的,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問了一圈,除了人品不好惹人厭,其他線索一點鬥沒有。
兩個公安又找到了顧建國:“顧大隊長,最近生產隊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比如說誰家的姑娘被欺負了?”
他們想到之前報案的父女倆,懷疑他們隱瞞了事實,隻說自家被欺負,沒說吳老三的真實情況。
顧建國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我們生產隊風氣很好的,從來沒發生過欺負姑娘的事情。”
兩個公安對視一眼:“那暗地裡呢,這個吳老三行為很不檢點,有沒有可能他打了誰家姑娘的主意,結果被發現了?”
“不能吧。”顧建國有些拿不準,“吳老三有賊心沒賊膽,生產隊剛嫁進門的小媳婦都能指著他鼻子罵,他哪敢對別人家姑娘下手。”
公安一想也是,都是一個村的,萬一發生點什麽事情,人姑娘喊一聲,家裡頭男人就能衝過去把吳老三打破頭。
看來吳萱萱那件事也隱瞞的很好,至少現在大隊長也不知道。
顧建國也沒想到,吳老三失蹤還能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皺了皺眉頭問:“會不會過年那會兒他喝醉酒,不知道摔進哪條溝裡頭死了?”
公安搖頭道:“人死了,屍體總不會消失,最近也沒聽說哪兒撈起來人。”
臨了又問:“你們生產隊之前是不是出過一個殺人犯?”
顧建國心底咯噔一下,連忙解釋:“劉大柱是死了老婆,忽然發瘋,這才失手殺人的,他都吃了槍子了,跟這事兒肯定沒關系。”
好不容易上河村的風評好起來了,顧建國也不想因為一個吳老三,再影響到生產隊。
“我們去他家看看。”
顧建國隻得帶著他們過去,路上解釋道:“劉大柱親媽是寡婦,前些年嫁給了生產隊一個鰥夫,下頭弟弟妹妹如今也長大了,他妹妹今年還考上了大學,前途似錦,再說他們家跟吳老三也沒矛盾,不可能跟這事兒有關系。”
公安笑道:“只是例行問問,一個大活人不見了,我們總得做到位,不然上頭問起來不好回答。”
臨了看了眼顧建國,看玩笑的說:“你們生產隊也是邪門,早些年有媳婦跑了,後來出了殺人犯,知青帶著媳婦孩子也跑了,現在土生土長的村裡人也不見了。”
顧建國不知道他這話啥意思,擰著眉頭解釋道:“這幾件事沒關系啊,王麻子媳婦是被打狠了,趁著王麻子勞改的時候跑了,我們也找了,沒找到。”
“劉大柱那事兒解釋過了,錢知青當時可是報了案,公安那邊查過的,跟我們生產隊可沒啥關系。”
公安笑道:“你緊張什麽,我就隨口說說。”
“哎呦喂,公安同志,這話你可不能隨便說,傳出去還以為我們生產隊吃人呢。”
幾句話的功夫,他們走到了劉家門口。
劉愛花正在晾衣服,轉身猛地看見兩個穿著製服的公安,嚇得一個哆嗦,手裡頭的洗衣盆直接砸在了地上。
這般動靜讓公安下意識的朝她看去,銳利的眼神似乎要從她身上看出問題來。
劉愛花掐住自己的虎口,假裝鎮定的問:“大隊長,這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顧建國安慰道:“沒事沒事,這不是吳老三人不見了,公安同志過來問問,不但是問你們家,許多人家都問了。”
劉愛花松了口氣,悶聲悶氣的說了句:“那就好,我還以為是大哥的事情……”
這話一說,倒像是她方才大驚失色,只是因為擔心劉大柱的事情。
“公安同志快進來吧,請坐,我給你們倒杯茶去。”
“小同志不用忙了,我們問幾句話就走。”
劉愛花露出個笑容來:“那你們問吧。”
公安翻開本子,第一個問題就是:“初五那天你在家嗎,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初五?”劉愛花想了想,隻說,“公安同志,你們是不是想問萱萱的事情?”
公安抬頭,心知這姑娘肯定知道吳巍父女去報案了。
“公安同志,初五那天我跟吳萱萱在一起,她是下放的臭老九,我怕你們聽了,到時候影響到政審,就不能去上大學了。”
顧建國一聽,幫忙描補道:“這孩子命苦,從小沒了爹,大哥又瘋了,好不容易讀了書,考上了大學,這不是怕被耽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