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回後排,喻楨忍不住在心裡憤憤地想,不是說不喜歡麽?不是跟初鴻斬釘截鐵地說沒興趣麽?這麽大醋味哪來的?
但這話也就心裡想想,真說出來,無異於拔老虎須子。
再看看霍初宵,正拿著手機刷著某個畫展的舉辦時間呢,完全狀況外。
喻楨不由在心裡為兄弟捏把汗,任重道遠啊。
他們走了三個鍾頭的山路,最後在正午時分才到達目的地,城市遠郊的一座半開發狀態的山林,其中的自助野營活動很受歡迎。
他們踩著旺季的尾巴來的,人不算多,景色卻仍美。
霍初宵一下車,就和馬克西姆夫妻聊得火熱,大約是因為聊到了學生時代的教授,季宗明甚至聽到他破天荒地開心笑了幾聲。
他冷眼瞥了瞥那個金發高挑的俄國女人,最終還是什麽都沒乾,自顧自忙著在原地扎營。
下午時分,一行人把所有帳篷都支起來,這才開始進山漫步。
這裡的山不高,綠蔭如被,涓涓細流不勝枚舉,運氣好還能在山間遇到狐狸、松鼠一類的野生動物,相比爬山,賞景的樂趣更多。
馬克西姆的妻子也是個優秀的畫家,跟霍初宵總湊在一起,兩個人商量著哪裡適合寫生,什麽時間光線最佳,旁人也插不進去嘴。
季宗明卻一直跟在他身後,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狀似不經意,但其實卻一直在暗暗盯緊霍初宵,早知道這人體能差,就怕爬山時踩漏台階,或者被山石劃傷。畢竟這貨的行李都得靠他收拾,生存本領基本為零。
他掩飾得很好,但喻楨早就一眼看穿,湊到他身邊小聲道:“看得這麽緊?”
季宗明淡定道:“什麽?”
喻楨但笑不語,把他看得都有點發毛,又道:“操,你笑得真惡心,心懷鬼胎呢吧。”
“心懷鬼胎算不上,不過兄弟打算幫你一把倒是真的。”
季宗明斜他一眼:“幫什麽?”
喻楨衝前面的霍初宵努努嘴。
季宗明十分不屑地一笑,“有病。”
喻楨:“行了你,死要面子活受罪。等哥們晚上真的幫你,到時候我看你還罵不罵我有病。”
季宗明嗤之以鼻,以闡明自己的態度。
結果等到晚上,眾人圍坐在篝火堆旁,正等待著燒烤出爐的功夫,他才明白喻楨所謂的“幫一把”是什麽意思。
“各位,難得今天是個無月之夜,天黑得通透,這氛圍最適合什麽?”喻楨像個熱場子的資深主持人一樣,轉了一圈,看向每一個人。
大家都看著他笑,有幾個人起哄,讓他別賣關子。
“當然是——講鬼話!”
眾人一聽,居然都興奮起來,就連馬克西姆聽了翻譯,也一抬手裡的啤酒罐,大聲用生硬的中文道:“沒錯!”
唯一沒起哄的就倆人。
霍初宵一心一意看著火上的烤全羊,好像沒聽見喻楨的話。他是不會起哄的性子,反而還覺得這群人吵鬧。
好在坐他身邊的季宗明沒有大聲亂叫。
舍友就是好。
而季宗明沒反應,完全是因為喻楨正衝他遞眼色。
什麽意思,簡直昭然若揭。
季少猛灌一口啤酒。
操,這廝添什麽亂啊?
作者有話說:
啵啵寶子們!明天搞個抽獎,今天我先研究下怎麽設置ORZ
第27章
喻楨挑起講鬼故事的話頭, 一扭頭跟鄭傅呈小聲道:“你平時不是就愛講這種東西嚇小女孩麽,來一個。”
忙著從羊腿上扯肥肉的鄭少爺眉毛一挑,“怎麽推我身上了?這兒又沒漂亮妹妹, 我費勁巴拉講個球。你招起來的, 你講。”
喻楨心說真沒眼色, 恨不得扒著鄭傅呈的耳朵道:“你以為我是讓你泡妞來的?沒有漂亮妹妹,還有漂亮哥哥!”
鄭傅呈福至心靈, 一看斜對角乖乖坐著的霍初宵。
烤全羊剛出爐, 在座的北方人居多,但倒是都喜辣,給羊肉刷上厚厚的孜然和辣椒粉, 配上冰啤格外過癮。霍初宵聞一聞辣椒面都要打噴嚏, 下意識地往後躲,季宗明用余光看見了,一撇嘴, 很是嫌棄。
但他還是用小刀幫忙片下一塊沒抹料的羊肉,隨手扔進霍初宵的一次性盤子裡。
“瞧你那慫樣, 一口辣都不吃?”
霍初宵想回答, 但是問道季宗明身上的辣椒味, 連忙一手掩鼻,打了個小小的噴嚏。他動作秀氣, 連噴嚏聲聽著都跟小動物叫喚似的。
季宗明覺著心裡像是被小貓亮出爪子撓了一把,渾身不自在,乾脆強迫自己不再關注霍初宵, 跟馬克西姆拚酒去了。
他一站起來, 反倒把一直盯著霍初宵看的鄭傅呈嚇了一跳。
喻楨見狀罵他:“有賊心沒賊膽。老季的人你也敢想。我就問你講不講?不講我就把你手機裡偷藏著人家照片的事告訴他, 讓小霍先生知道你就是一變態。”
“靠,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老大,我講還不成麽……”
鄭少爺憑借多年混跡夜場酒廳的豐富暖場經驗,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在篝火前叉腰一坐,瞅著還真有點說書人的架勢。
因為考慮到在場還有外國友人,說什麽都得由翻譯轉述,鄭傅呈特意把語速放慢,結果然而讓恐怖氛圍更濃鬱。
他隨便挑了個應景的鬼故事,講一行人像他們現在一樣出去野營,結果一晚時間,經歷了鬧鬼、走散、隊友死亡等離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