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圖不打算在和他拉扯了,不然都不知道要拉扯到什麽時候,直接開門見山道:
“警察沒來找你?何老太太的案子是有結果了?”
潘昊龍笑的更大聲了,慢悠悠的又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道:
“您懷疑我是殺人犯啊,可惜啊,我不是。”
他看了宜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
“真正的殺人犯已經投案自首了,過不了幾天就能結案了。”
宜圖皺了一下眉頭,“凶手是誰?”
“一個上門追債的□□人,和我同行。”
潘昊龍噴了一口煙,看著面前的人眉頭皺的更深了,笑道:
“鍾總不抽煙啊,真可惜,我記得闞醫生挺喜歡抽軟中華的呢。”
宜圖抬頭看他,他沒想到潘昊龍居然和闞星淵也會有關系。
潘昊龍勾起了他的興趣,偏偏話又隻說一半,狡猾奸詐的很。
到底是九級牌場才能遇到的玩家,宜圖猜不到他的心思,也弄不清他的目的。
所以他采取了最有效最便捷的辦法,於是潘昊龍的記憶被神念光明正大的順走了一部分。
但這部分並不完整,八成是遊戲系統故意屏蔽的結果。
玩家還是不能像NPC那樣,所有的記憶都可以搜索拿走。
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宜圖就懶得和他廢話了。
潘昊龍過來和他說話,無非是在打發時間。
“我還有事,先走了。”宜圖語氣很淡,面容挺冷的。
而潘昊龍完全不在意,甚至衝他客氣的擺了擺手,“您慢走。”
宜圖點點頭,剛要轉身離開,突然瞥見了站在柵欄旁等人的光頭,那人正悄咪咪的打量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宜圖笑了,光頭瞬間驚了一下,有被抓包的心虛感,還有幾分莫名的害臊。
這小子,長的是真的俊!光頭心裡感慨道。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裡話和所有記憶經歷,全部被強盜般的青年順手拿走了。
宜圖現在得到的信息量很大,他將兩部分記憶拚接起來,理了一下才大致清楚。
前去警察局投案自首的那人是某家借貸公司的打手,他追的債也不是何老太太欠下的,而是何老太太的兒子欠下的。
何亮是個不折不扣的混子,年紀輕輕就染上了賭癮,家裡大半的錢都被他拿去賭博輸光了。
原本他們是住在更高檔的小區裡,為了替兒子還債,何老太不得不把大房子賣了,抽出一部分的錢給兒子,又在芊芊小區買了房安置下來。
然而何亮那裡是個燒錢的無底洞,何老太沒錢給他,更何況何大爺腿腳不利索,還有心臟病。
何老太照顧老伴都吃力,哪還顧得上自家兒子。
何亮隻好在外面借高利貸,以貸還貸,利滾利,越滾越凶。
他還不起,隻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東躲西藏。
何老太死的那天晚上,跟蹤他的打手們親眼見到他進了芊芊小區,但一轉眼人就跟丟了。
找不到人的打手們,自然懷疑何亮應該是回父母家了。
於是,凌晨三四點,何老太太的房門被哐哐敲響。
那名打手投案自首,向警察交代的全部過程,任何細節都與現場一一對上,看似沒有任何問題。
王耀一審再審,確實沒發現什麽不對勁。
即使潘昊龍的嫌疑那麽大,他們也確實沒有證據抓人,案子沒有意外,應該是了結的。
但有意思的是,宜圖從光頭的記憶中又得到了一部分重要的信息。
潘昊龍和那名打手是認識的,不僅認識,他們曾經還一起去夜店酒吧逮過人,交情挺好。
只是後來潘昊龍不乾這一行了,反而當起了夜店的保安。
從警察局審問出來的那天,潘昊龍就去找了這位朋友,兩人說了好一會話。
這些話宜圖是聽不到的,記憶像是被打上了碼一樣,模糊處理了。
第二天,打手就去投案自首了。
宜圖覺得挺有意思,潘昊龍不是個簡單的玩家。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是間接導致何老太太死亡的凶手,只不過用某種類似催眠作用的技能牌,讓打手背了鍋。
要知道住在何老太隔壁的施老太太,也算證人之一,她卻沒有站出來指證潘昊龍。
這是因為潘昊龍早已預料到,並給施老太太洗過腦。
但唯獨漏算了一個後來者,凌晨四點下班的蘇若雲。
這條線索看似關鍵,但兩人沒有正面碰見,行動前後也有時間差,並不能成為抓捕潘昊龍的關鍵證據。
所以潘昊龍就這樣瞞天過海,找了個替身解決了麻煩。
而他現在吩咐光頭要做的事,一共有兩件。
一件是盯梢他即將臨盆的前妻,還有一件則是監視住在510室唐修平的情人,以及他的女兒。
潘昊龍蹲過三年的大牢,他前妻親手送進去的。
地下賭市打黑拳,暴怒激動的時候,潘昊龍曾經打死過人。
盡管他對自己的前妻很好,要什麽給什麽,但他的前妻並不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反而出軌了當地的一名警察。
於是潘昊龍的前妻就成了警察的情人兼線人,那一次警察圍剿大獲成功。
立得頭等功的警察自然被加官升職,潘昊龍被關進去的那天,前妻向他提出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