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碰他,大概率是血淚飛濺的場面。
“夫人臉紅成這樣,害羞了?”藺泊舟手指冰涼,附上來時猶如蛇信,讓孟歡手指顫抖了下,脊背繃緊。
細小的動作,藺泊舟一覽無余,他緩緩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夫人看起來似乎很害怕,是不願意與本王行房?”
藺泊舟在笑,但孟歡的第一反應是他沒笑。藺泊舟這個人典型的笑裡藏刀,越笑越讓人覺得驚悚,越笑越讓人頭皮發麻。
孟歡心想,按照他喜烈性的脾氣,如果說不願意,他一定會更興奮吧?
孟歡下定了決心:“並非不願意行房,只是妾身有些害羞,也有些感慨。”
“感慨?”
孟歡深呼吸了一下:“王爺身份顯赫,才貌無雙,多少人盼著和王爺行房都來不及,我當然也一樣了。”
孟歡眨眼,儼然一副思慕他至深的眷侶模樣:“妾身對王爺更是仰慕已久,既然有機會當然願意侍奉,和王爺做生生世世的眷侶,死了埋在一起才好,怎麽會不情願呢?”
說完,孟歡心一橫,做出了一個大膽至極的舉動。
“王爺,就讓妾身為你寬衣吧。”
第13章
孟歡一副無比愛慕他,急著和他同房的模樣。
但他在賭,賭藺泊舟會不會真的動他。
書裡藺泊舟的高傲有目共睹,曾說出過一句話:
“本王這半生,最擅長讓不屈的脊梁彎折,堅硬的白玉粉碎,清澈的水流髒涸,憎恨我的人下跪,傲慢的人臣服,可唯獨不愛勉強別人喜歡自己。”
這是他的高傲,眾人深深厭惡他,他心裡也深深厭惡著他人。只有強者才配得到他的眼神,順從的人根本不配。
扮演順從者的孟歡說完後靜靜等著,脊背泛起難言的緊繃感,和藺泊舟對視。
藺泊舟倒映火光的雙眸像暗沉的血,半晌,他抬起了手指,輕輕靠在孟歡的額頭:“騙子。”
“啊?”孟歡被他戳的歪頭。
藺泊舟再戳:“本王說,騙子。”
孟歡:“……”
很低的聲音,帶起輕微的漣漪,讓孟歡一時楞在原地。
“把別人當傻子?演話本?”藺泊舟示意左右,“不願侍寢就回去睡覺。來人,掌燈。”
“……”
仆人進門候著。
明白藺泊舟不睡自己,孟歡心情驀地緩和下來。但繃感突然消失,額頭還泛著被他輕輕一點的涼意,心臟湧起空蕩蕩的感覺。
那聲“騙子”在耳中回蕩,出乎意料的是,藺泊舟似乎並沒有很生氣,只是單純覺得興味索然。
那當然了,藺泊舟喜歡聰明,心懷天下,有能力和他一戰的人。他權勢滔天,身旁也盡是趨炎附勢,當身旁再多一個諂媚的嘴臉,自然沒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
看來鹹魚擺爛法還是奏效的,孟歡在心裡說。
可是……這樣就沒辦法魅惑藺泊舟了。
像是被他的軟刀子捅在胸口,孟歡心情有一點兒鬱悶。
但不管怎麽說,今晚是自己贏了。
孟歡背著小手,頭一次獲得權謀博弈的勝利,擺出深沉的面孔,邁著深沉的腳步往回走。
院子裡,侍女和男仆們磕著瓜子,正在猜測:“你們說王爺和夫人今晚幾時睡啊?”
“呵呵呵,恐怕不會睡,要弄到天亮吧!”
“死鬼!淨說些不乾不淨的話!”
他們興致勃勃議論時,聽到一聲清脆生嫩的“我回來啦!”
眾人一扭頭,見孟歡背著手進院子,神色十分高深。
盤算時辰,現在甚至不過深夜,他剛去不久又回來,顯然是沒侍寢成功。侍女瓜子殼落下:“夫人……”
孟歡也抓了把瓜子:“怎麽了。”
侍女們互相對了對目光,問:“夫人,又沒侍寢嗎?”
孟歡欣喜地道:“嗯!”
“…………”
侍女們的表情變得驚悚。
這個年代不講究愛情,夫妻成親都是開盲盒,蒙被子裡臉都沒看清就是睡,別的老爺們納妾也是當晚睡,而夫人居然連著兩次跟王爺脫了褲子卻沒有侍寢成功!
這說明什麽,他們夫人甚至不是不得寵,而是王爺對他有意見,故意冷落!
侍女們哇啦哇啦放下瓜子開始安慰:“夫人,不要太傷心,恐怕是王爺近日眼疾複發,又公務繁忙,沒有太大的興致。”
“並不是夫人色相衰退。”
“夫人長得好看,說話也好聽,性格還討巧,千萬不要因為王爺一時的冷落而難過啊……”
“?”孟歡,“我沒有難過啊。”
“夫人不要說了,奴婢們都懂。”說著說著,竟然有人拭起淚來。
這就是古代妻妾的可悲之處,依附於男子,倘若沒有得到寵幸仿佛人生價值無以實現,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孟歡試圖勸慰:“雖然王爺不肯與我行房,但好吃好喝都有,這就很好啦。”
“可……”
侍女們面面相覷,“可夫人得不到王爺的寵愛,不能盡妻子的本分,實在有違人倫,傳出去別人要笑話的!”
救命,封建余孽真可怕。
“這有什麽可笑話的?”孟歡認真說,“那是他們見識短淺。你現在走到院子裡去,看看漫天的繁星,聽聽夏夜的蟬鳴和蛙叫,感覺微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有沒有感覺到生命的博大和廣闊,而人每天除了乾活和顧家,還有許多有趣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