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在是沒睡夠,她輕易甩開妹妹的小手,翻了個身,悶悶說道:“哎呀,萌萌乖。讓姐姐再睡一會兒哈,早飯你和爹先吃罷,碗櫥裡還有牛奶,你自己倒來喝就是了。”
這麽一說後,寧萌果然住手了,屋子裡安靜了一小會兒。寧惜才放下心來,繼續睡。
哪知還沒進入回籠覺的香甜,寧惜又煩躁地睜眼了,因為她露在被子外面的腳丫一直被人用雞毛輕輕劃著,又酥又癢,根本睡不著。
寧惜扒著頭髮,直起身來,定睛一看,就是自己的妹妹在捉弄她,昨夜的心情本就不好,此刻又沒睡好,忍不住衝她吼道:“萌萌!你還聽不聽話啦?這麽調皮,以後別想吃大白兔奶糖了。”
一聽寧惜狠心克扣了自己的糖果,再望了眼她凶人的模樣。小小的寧萌,立馬被吼懵了,呆愣在床腳,扁著小嘴,委屈巴巴地張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地望向寧惜,就差那麽一點,可能下一秒就要哭出聲來。
“你……”
“哇啊。嗚嗚嗚……姐姐凶我,姐姐壞。”
寧惜剛察覺到有點不對,想要松一點語氣喊她。結果還是哭上了,猝不及防惹得滿眼心疼。
寧惜無奈歎了一口氣,扶額道:“萌萌,別哭了,別哭了。姐姐剛才開玩笑呢。不會沒收你的糖的。”
“嗚嗚……姐姐騙人,姐姐吼我,萌萌好慘……”
這……寧惜默默無語,大早上被折磨的人是她呀,怎麽還成了欺負人的大壞蛋了?
“不會了不會了。姐姐再也不吼你了啊,萌萌乖啊。”
實在見不得小朋友哭鼻子,寧惜趕緊軟下口氣,好聲好語地哄著。
寧萌聽見這話,耳朵機靈地動了動,突然拿開抹眼淚地小手,衝寧惜哈哈大笑。
“噢噢,姐姐上當了。我才沒哭鼻子呢。”
一時間,寧惜差點沒反應過來,平日裡乖巧的妹妹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戲弄人的小花招,居然把她也蒙混過去了。
被窩下的手隱隱有想抽出來打人的欲望,不過她終究忍住了,磨牙切齒一番,寧惜忍住脾氣,笑道:“萌萌……真,聰明呐。姐姐都被你騙了呢,不過沒有下次了哦,不然,就真的沒有大白兔奶糖了哦。”
“好了,小乖你先出去玩罷,姐姐要睡覺了。”
寧萌不依不饒,撇撇嘴,又去扯寧惜的被子,叫囂道:“姐姐這個大懶蟲,有漂亮姐姐來找你,你都不起床……”
“漂亮姐姐?哪個漂亮姐姐?”
原本已經蒙住頭睡覺的寧惜,一下又睜大了雙眼,急忙詢問。
寧萌把手舉過頭頂,不停絞著,一臉天真道:“就是上次來我們家的漂亮姐姐呀。現在還在外面等著呢。”
“昂?來這麽久了!”
寧惜一骨碌翻起床,急忙找鞋子穿上。
一邊絮絮叨叨數落寧萌:“臭丫頭,你怎麽不早說!”
“可是姐姐沒有問我呀。”寧萌叉著腰,略是傲嬌地回復寧惜。
“你!好好,下次真的不給你糖了。臭妹妹,哼。”
忍不住多拌嘴一句,寧惜又把她的軟肋掐出來威脅。
哪知寧萌居然不鬧反跺腳:“不給就不給,臭姐姐。”
說完還做了個鬼臉,然後急忙跑開了。
寧惜穿外套的手一頓,愣了兩三秒,心道:真是到了小孩子的叛逆期,一定要趕緊攢錢送她去學堂!
火速洗漱好,寧惜趕忙去正門迎接客人,邊走邊梳理著耳邊剛剛沒梳到的幾縷頭髮,尬笑道:“柳姐姐,對不住對不住。今日起遲了。讓你等了這麽久。”
柳穗回身,從剛才寧萌為她搬來的小板凳上站起來,佇立在葡萄架下,對跑過來的寧惜微微一笑:“沒有等太久。阿妹來得正是時候。”
清晨的微光灑在葡萄架的一片新綠上,斑駁的光影晃過寧惜烏黑的長發,散出淡淡柔和的光亮。
她擦了擦額上的薄汗,問:“柳姐姐找我有什麽要事麽?”
柳穗笑而不語,拉過寧惜的手腕,直直往屋外走:“阿妹今日無事的話,便隨我進一趟城罷。”
“進城幹嘛?”寧惜頓足,疑惑問道。
“到了就知道。”柳穗的語氣很輕松,甚至有股淡淡的喜悅,叫寧惜摸不著頭腦。
“那等一下,我同萌萌交代一聲,老爹今早去村長家做板凳去了,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暫時沒想太多,寧惜最終決定和柳穗去看一眼,松開她的手,先回屋去把寧萌安頓好。
“沒事的阿妹。剛剛我已經和萌萌說過了,她不會亂跑的。”
柳穗拉住她折返的身體,將她心裡的顧慮全都打消。
這下,寧惜才全然松心,搬出小破車,又晃悠悠載著柳穗往城裡的方向趕。
差不多九,十點的時候,兩人才完全進了青州城,寧惜趁柳穗不注意,偷偷看了眼手表,粗略規劃了下日程安排。
她不願在城裡久待,上次的事情還心有余悸,不然她早都拿著契約書往翠玉樓去說理了。
再者,天氣逐漸熱了,辣條也不好賣了,她還犯不著為了那麽點微薄收入,犯險又受罪。
走著走著,寧惜跟著柳穗去了東街。
這條街也是一條繁華大道,上流圈的夫人們最愛逛的地方,多得是胭脂水粉鋪,還有布莊首飾店,以及某些尋花問柳……不可,不可描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