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剛剛重生的時候,自己對於卷走白家的錢還有些虧欠,但現在這一點點的虧欠感都已經被白鴻運給磨滅了。怪不得他離開的時候,隻叫自己照顧好柳如雲而絕口不提白鴻運。自己在醫院的時候,白子勝更是重來沒有見到白鴻運的身影。
三四個月的住院時光,除了自己醒來的那天,白鴻運打了個電話來慰問了一下以外,白子勝直到出院之前都從來沒有聽見過白鴻運的消息。
白子勝歎了口氣,翻了個身。
蘇彧本來就還沒有睡,問道:“勝子,還沒睡著麽?不習慣?”
1993年光汙染還沒那麽嚴重,夜間的時候看不見別的東西,房間中黑成一片,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白子勝皺了皺眉頭,道:“沒,就是有些事兒想不明白。”
黑暗中蘇彧轉了個身,動作大了些,床也不由發出吱呀的聲音,表示自己的抗議。
“要是可以的話,可以說給我聽聽。一個人悶在心裡,滲得慌!”
白子勝想到哭成淚人的柳如雲,想到了已經離開了的‘白子勝’,想到了自己上輩子的遭遇,想到了劉豔梅,想到了李友宏。
從十幾層的高樓縱身而下,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屍體。
白子勝突然想到了自己上輩子慘死的樣子,歎了口氣道:“古人說人情似紙張張薄,人情冷暖有時候冷得人,心寒。”
“勝子,人情冷暖,我以為你看得比我明白……”蘇彧的聲音帶了幾分不確
26第二十五章 不是知音莫與彈
白子勝歎了口氣,道:“你說得對,我應該……看得比你清。”
白子勝說完這句話便沒了聲音,靜靜的躺在床上,腦海裡卻一直浮現著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這話你剛才也說過。”
“其實這一句話這是我家老爺子時常掛念在嘴邊的一句話。他這一輩子在政治上風雨飄搖,沉沉浮浮那麽多年,他說他這一輩子唯一值得他高興的就是有那麽一個可以為他兩肋插刀的兄弟。這樣的人不需要多,一輩子就那麽一兩個,就夠了。”
“□的時候,老爺子被關在大牢了,每天都要接受紅衛兵的審問,關黑屋子。□過後,石家的老爺子被放了出來,那個時候大家都忘了還有我家老爺子被關著,石家老爺子石伯山給我家老爺子平了反,所以才有現在政壇上的蘇元伯,才有帝都蘇家。”
蘇彧語氣平靜,說話的語速不快。
“老爺子常說,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一浮一沒,交情乃出。出門靠兄弟,在外面能有一個人讓你依靠,那就是你的幸運。”蘇彧搬過蘇家老爺子的話,對白子勝說道。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一貴一賤,交情乃見;一浮一沒,交情乃出。
白子勝在心裡將這句話默念了兩邊後,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喂,勝子,我說,要不我們試試?”蘇彧的聲音很好聽,透過空氣的振動傳到白子勝的耳中。
“嗯?”白子勝詫異的疑惑的嗯了一聲。
黑暗中蘇彧轉過身對著白子勝,雙手搭在白子勝的身上道:“我來做你的依靠。”
白子勝笑笑道:“呵呵,你這小子扯得也太遠了點兒,現在的你除開你的家族沒有任何能力做我依靠的,現在的我也沒有實力做你的依靠。”
白子勝頓了頓,接著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有實力做你依靠的時候,我一定讓你做我的依靠。”
上輩子蘇彧是政壇一顆閃亮的新星,是白子勝仰望的存在,對於蘇彧白子勝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也許是因為知道蘇彧的政壇傳奇,白子勝對於蘇彧總有一種崇拜情節在裡面。
雖然現在的蘇彧還沒有以後的果斷,沒有以後的強勢,甚至身上還沒有那種逼人的氣勢,但在白子勝的眼裡,蘇彧就該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可是現在兩人的距離很近,而這個本應該高高在上的人,現在卻對自己說要做自己依靠,白子勝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個神靈的一個玩笑似的。
白子勝完全相信蘇彧在將來的有一天可以成為自己的依靠,但是自己能否成為他的依靠卻還是個疑問。
兩人都安靜的躺在床上,沉重的呼吸聲在房間裡響起。
“勝子……”黑暗中,蘇彧的聲音很小,念叨喊了白子勝一聲。
蘇彧躺在床上,腦海裡面一直回響著白子勝說的話。
第二天早晨,蘇彧起床到市政府上班,白子勝賴了一會兒床後,起床將在車行租借來的凌志開到了車行。
太陽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影子和陽光交錯的地方,形成明亮的分界線,白子勝眯著眼,望了望高高掛在天空上的烈日。
白子勝的身影在大街上晃蕩著,站在商業街的路上,人來人往。
天空的太陽毒辣,白子勝的大哥大發出刺耳的聲音,帶著幾分喧囂,在鬧市裡大哥大的鈴聲卻顯得那麽的無力。
“喂,三哥?”
“啊,勝子啊,是三哥,等下要是有時間你來場子一趟,佛爺有事兒跟你說。那邊有消息了,可能是覺得風聲過了,開車撞你的那小子最近已經回來了!佛爺已經找到他的住處了。”朱三的聲音響起,裡面穿來的信息轟炸在了白子勝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