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真乖,把一碗藥都喝下去了呢,真是聽話。”
玉離笙抬手揉了揉許慕言的頭髮,笑得挺和煦的,“言言今日這麽乖,那師尊給你點獎勵好不好?你瞧,這是師尊向你師伯討來的弟子服,是新的,昆侖山上內繡的保護符咒,隻對一些小的邪祟有用,師尊在衣服裡面繡了更強的符咒。只要言言穿上,除了師尊以外,再也不會有任何男人撕得開你的衣服了。”
“你是師尊一個人的。”
“檀青律脫下了你的衣服,看過了你的身子,但師尊不生你的氣。”
“這不是你的錯,是他的錯,是他該死。”
許慕言聽得心驚膽戰。
他睜不開眼睛,自然也看不見小寡婦所說的弟子服。
但他很明確地知道,小寡婦不僅是個瘋子,還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實在太變態了。看他如此孱弱,遍體鱗傷的樣子,難道會有什麽很神奇的快感?
許慕言不明白,小寡婦到底為什麽要這樣。
當然,他也不想明白。
他恨死這個寡婦了,因為是小寡婦讓他回不了家。
“言言的容貌生得俊,連骨相也好,打壞了當真可惜。”
玉離笙長歎口氣,似乎有點後悔,為什麽要把這麽俊的一副皮囊傷成這樣。
但不過轉瞬之間,他又搖頭道:“許慕言,許映雪,本座想要的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你,而不是現在這種行屍走肉,一灘爛肉的你。識相的話,就趕緊爬起來跪好……”
“本座想淦……你。”
嚇得許慕言渾身一個哆嗦,那被強灌入口中的藥,竟然伴隨著他渾身抽搐不已,哇啦一聲就嘔了出來。
“你……醒了?”
玉離笙有些愣住了,下意識將人抱在懷裡,抬手輕輕拍打著許慕言的後背,錯愕地道:“怎麽好端端的,突然吐藥了?言言,你可千萬不要嚇師尊,你不會有事的……一定會好起來的。”
許慕言隻覺得惡心,無比地惡心,他不是斯德哥爾摩患者,也不是個抖妹,沒有辦法強迫自己接受小寡婦。
沒有辦法強迫自己愛上他!
可許慕言又清楚地知道,只有他“愛”上了小寡婦,那這一切的折辱和苦痛,才能顯得“理所當然”,他才能說服自己,這是你情我願的。
並且才能從痛苦中,找尋救贖和解脫,從中感受到快樂。
因為愛的人,對他做任何事,他都應該甘之如飴,難道不是麽?
可是他不能,他就是說服不了自己去愛上一個人渣,一個瘋子,一個變態。
因為,他許慕言是一個正常人,一個活在陽光之下的人,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即便只是簡單的一個擁抱,許慕言就從心底裡覺得無比的惡心。
他想逃離這個世界,想回家,想找媽媽。
這個修真界令他好絕望。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也回不了家。
“……是藥太苦了,對不對?都怪藥廬裡的弟子,為什麽不能把藥材種的甜一點……師尊去把他們殺了,剖下他們的金丹,喂給你吃,好不好?”
金丹就相當於修真者的命脈,金丹一旦離體,修真者縱然不死,也要殘廢。
而剖金丹的痛苦,就跟剜心是一樣的,遠比許慕言從前做骨髓穿刺,要疼得多。
那些弟子也有親人在家等他們回去,也有父母,兄弟姐妹,還有朋友,憑什麽要把鮮活的生命,葬送在小寡婦的手裡。
誰把他傷成這樣的,誰就應該把金丹剖出來謝罪!
許慕言驀然清醒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同小寡婦四目相對的一刹那,好像瞧見有光芒在小寡婦的眼裡閃爍。
“言言,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是不是聽見師尊要剖別人的金丹給你,所以你興奮地醒來了?”
玉離笙滿臉欣喜,索性將人整個抱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膝頭,讓許慕言可以倚靠在他的懷裡。
“言言,你別怕,師尊等下就去藥廬,剖了那些弟子的金丹來,然後,再嫁禍給檀青律,你說好不好?”
玉離笙說著,還居高臨下地凝視著許慕言的眼睛,他要確定,許慕言是不是真的放下了檀青律,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偷偷愛慕著師尊。
許慕言死死咬緊牙關,沉默了良久,無聲地同小寡婦對抗。
一直到小寡婦的眼裡流露出冷冽的殺意。他才虛弱無力地開口道:“殺人……不過頭點地,那有什麽意思?”
玉離笙微微歪著頭:“你有好主意?”
許慕言心道,你歪個幾把頭,表面卻道:“師尊難道在害怕,我會被師兄搶走麽?”
“他何須搶?他若是想,為師也可以將他馴化成爐鼎,如此,你們兩個就能一起服侍為師了。”
玉離笙閉口不肯承認自己在害怕,冷聲冷氣地道。
“師尊,留他們一條狗命,在他們面前弄死……我。”許慕言的心頭在滴血,為了騙取小寡婦的信任,他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師尊的人,永遠都是。”
玉離笙的眼睛驀然亮了起來。
是啊,在所有人的面前,去折辱許慕言,讓所有人都知道,許慕言是他一個人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那有什麽意思?殺人誅心,那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