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許慕言發愣時,殿門就從外推開了。
十幾個身著昆侖山宗袍的弟子走了進來,每個人手裡都端了托盤,上面放著鮮豔的婚服。
許慕言嚇了一跳,忙拉過被褥蓋在身上,驚道:“你們怎麽進來了?誰讓你們過來的?”
可卻沒有一個人回話,每個人的臉色都格外詭異,明明慘白慘白的,可卻又塗抹上了很厚的胭脂。
猛然一看,不覺得有什麽。
若是距離得近些,便發覺他們每一個人都好似紙糊的童男童女。
看起來極其詭異恐怖。
“我怎麽沒見過你們幾個?為什麽要穿昆侖的弟子服?發生什麽事情了?”
許慕言一疊聲兒地詢問道:“重明君……”
重明君應該早就死了,屍體這會兒指不定都腐爛成泥了。
話鋒一轉,許慕言又問:“玉長老在哪裡?到底是誰讓你們過來的?”
“還有……這些東西是怎麽回事?誰要成親?給我丟出去!”
許慕言依稀記得,玉奉天好像提過成親的事情。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腦子現在很懵。
好似睡了很久很久,整個人不是很清醒的感覺。
進來的這些弟子,一個個宛如行屍走肉,根本就聽不懂人話一般。
將東西放下之後,便走上前來,用最冰冷木訥的聲音道:“請許師兄換上婚服。”
“我不換!”許慕言翻身從床榻上一躍而起,直接光著腳跳下了床,面露怒色地道,“讓玉奉天過來見我!別裝神弄鬼的!”
話音未落,就聽見殿外傳來了玉奉天的笑聲。
“言言,今日可是你我的大喜之日,怎麽又不高興了?”
玉奉天緩步走了進來,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婚服,儼然一副新郎官的樣子。
余光往旁邊的弟子身上一瞥,似有所悟地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們這些人伺候不周,惹我們言言不高興了。”
說著,玉奉天驀然抬手,隔空抓住一個弟子的脖頸,狠狠一攥,當場將人捏成了齏粉。
“玉奉天!”
許慕言嚇了一跳,因為這些弟子都是玉離笙當初用活人煉製成的行屍。
介於不生不死之間!
也許還能再度還陽!
可玉奉天竟然直接就將人活生生捏成了齏粉!
所行所為,不可謂不心狠手辣。
“大喜之日,我不想見血。”
玉奉天收回了手,語氣淡淡地道:“今日,玄門百家的人都來了,此刻正聚集在昆侖山山腳,等著觀禮呢。”
“觀什麽禮?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只是想同你成親而已。”
玉奉天的目光落在了許慕言赤裸的腳上,眉頭一蹙,眸色立馬深了許多。
上前幾步將許慕言直接打橫抱回了榻上,半蹲下來,為他穿好鞋襪。
許慕言剛要把腳縮回去,腳踝就被玉奉天一把握住了。
“言言,大喜之日,我不想為難你,可你若再不乖順,就別怪我出手教訓你了。”
“你最好弄死我,我也就徹底解脫了!”
“胡說八道!什麽死不死的?大喜之日,也能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麽?該罰。”
玉奉天抬眸瞥了許慕言一眼,為他穿好了鞋襪,起身之後,又笑道:“但現在不罰,洞房花燭時,再好好罰你。”
“奉天!”許慕言面紅耳赤起來,緊緊攥著拳頭,低聲道,“別再戲弄我了!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說了,我只是想同你成親,我想給你一個名分。”
玉奉天又轉頭吩咐左右道:“伺候好主子更衣,再有差錯,定殺不饒!”
“是!”
一群弟子恭恭敬敬地行禮,之後又一窩蜂地湧了上前,要為許慕言換上婚服。
為了防止許慕言繼續反抗掙扎,玉奉天索性就用靈力將人定住。
如此,許慕言就動彈不得了。
只能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人為他換上婚服,在他臉上塗脂抹粉,梳理他的頭髮。
“言言,我勸你還是少做些無畏的反抗,你乖順一些,我是不會傷害你的,聽話。”
許慕言恨得咬牙切齒,沉聲道:“你到底還有多少陷阱等著我?你如此大費周章地同我成親,又讓玄門百家的修士到此圍觀,只怕別有目的!”
“你把玉離笙放了,我就答應跟你成親!”
此話一出,玉奉天就笑了,好像聽見了天大的笑話一樣,為許慕言的天真單純而感到無可奈何。
甚至還頗為寵溺地搖了搖頭,喟歎一聲道:“言言啊言言,我也明確地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對玉離笙手下留情的。我會狠狠羞辱他。”
“你當真不怕我恨你麽?”
“怕啊,但我相信,你終有一天會原諒我的,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我會一直等下去。”
玉奉天如此道,揮了揮手,示意左右的弟子忙活起來。
略一思忖,可能也是擔心許慕言會生出什麽事端來,玉奉天又道:“言言,你若肯乖順,我也就不為難玉離笙了。”
“可你若執意違拗我的意思,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不信的話,你盡管試一試。”
說完之後,玉奉天也不等許慕言回話,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