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鎖鏈很結實,根本掙不斷。
“別掙扎了,這鎖鏈便是專門用來壓製修士體內的靈力,一旦被套上,根本沒辦法掙脫。”
“是誰?!”
原本安靜的地牢,冷不丁傳來一道沙啞的男聲,嚇了許慕言一跳。
趕緊四處張望,卻見地牢的角落中,居然還坐著一個人。
因為光線昏暗,許慕言倒也沒注意到,此刻一見,忍不住道:“你也是被關押在此地的玄門弟子?”
“呵,我可不是什麽玄門弟子,”那人低聲嘲弄地道,“我不過就是個師門棄徒罷了,被師門洗刷乾淨,五花大綁,送給魔尊賞玩的禮物而已。”
許慕言:“……”
不對,等等,這身世怎麽這麽耳熟?
他猛然往角落裡一竄,抬手就撥開對方的亂發,果然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這個時期的玉離笙正值弱冠,容貌比上一個時空時,更美上三分。
也可以看得出來,玉離笙的模樣一直定格在了弱冠之年,往後數十年,都沒再發生改變。
如若一定要說有,那麽就是一年比一年俊美。
許慕言的心臟噗通噗通亂跳,不知道該怎麽同玉離笙相認。
可是下一瞬,他就被玉離笙掐著脖頸按倒在地了。
玉離笙冷笑道:“怎麽,連你也想欺負我?你算什麽東西,同是爐鼎,你也高貴不到哪裡去!”
“唔!”
該死的小寡婦!
居然二話不說就掐他脖頸!
這到底吃什麽長大的,怎麽手勁兒這麽大?
掐得許慕言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面色都逐漸發青了,兩手胡亂地拍打著,抬腿亂踢。
“哼。”
玉離笙終究沒殺他,恐怕同為爐鼎,隨意殺人會受什麽刑罰。
將人丟開之後,他便繼續坐回去了。沉默得像個死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慕言抓花了師尊的臉
許慕言捂著喉嚨劇烈咳嗽,好不容易等咳嗽平複了。
他心想,是時候跟玉離笙說出真相了。
奴隸燕燕是他,被人剔骨的徐煙是他,現如今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周演,還是他!
他就是為了玉離笙而來的,一次次地為了玉離笙而來。
“我就是……”
許慕言的嗓子裡,好像突然堵了一塊大石頭,竟然沒辦法開口解釋了。
他狐疑自己是不是聲帶被小寡婦掐斷了,趕緊嘗試性地罵:“蠢笨的豬剛鬣,遭瘟的弼馬溫……”
哎?
這說話聲音很清晰啊?
許慕言趕緊又繼續解釋:“其實我就是……”
完了,又說不出來了。
難道聲帶一時好,一時壞?
許慕言捂著喉嚨,又嘗試說別的話,他嘴裡哼哼:“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十分流暢。
看來聲帶沒壞,許慕言鍥而不舍,又繼續道:“我就是……”
很好,再一次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嘗試了很多次之後,許慕言終於確定了。
在潛回過去之後,他不能主動地跟玉離笙坦白身份。
那旁敲側擊也許行呢?
許慕言打算給玉離笙唱《小白船》和《好運來》。
可讓他非常失望,他同樣唱不出來,無形中有什麽力量,阻止他和玉離笙相認。
玉離笙就好像看傻子一樣地望著面前的少年,冷聲道:“你剛才罵誰?”
許慕言:“……”
“罵我自己總行了吧。”
許慕言暗暗歎了口氣,心裡默默安慰自己,天無絕人之路,即便無法同玉離笙相認,也無妨。
他還可以像在上一個時空一般,一點點地感化玉離笙。
只不過這一回,許慕言自身都難保了。
魔人過來送飯,遙遙丟了一個饅頭給玉離笙,之後轉身就走了。
許慕言這才想起來,魔尊吩咐過,不許給他送吃的喝的,要逼他就范來著。
玉離笙也沒說什麽,好像已經對這種被關押的生活習以為常。
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硬饅頭,還拍了拍上面的雜草,之後就掰碎了,一點點地往嘴裡塞。
許慕言抿了抿唇,也找了個相對來說比較乾燥的草堆上,抱膝坐著。
眼巴巴地瞅著玉離笙啃饅頭,看著看著,他就餓了,肚子咕嚕嚕地亂叫。
可玉離笙根本沒有給他分饅頭的意思,默默把饅頭啃完了,連一點饅頭渣都沒給許慕言剩。
許慕言摸了摸肚子,又開始安慰自己說,這很正常,畢竟二人初相逢,玉離笙這會兒並不認識周演,也從未受過周演的任何恩惠。
在僅有一個饅頭能填飽肚子的情況下,玉離笙不分給他吃,也理所應當。
畢竟玉離笙從來都不是心懷天下,憐憫眾生的小菩薩。
“咕嚕咕嚕………”
許慕言的肚子又在叫了,他只能勒緊褲腰帶,默默忍著。
地牢裡昏暗濕潮,他又冷又餓,根本睡不著。
玉離笙也睡不著,因為那咕嚕咕嚕的聲音,實在太吵了。他冷聲道:“不許發出怪聲。”
“我不是故意的,”許慕言低聲道,又默默地褲腰帶再勒緊一些,幾乎快要不能喘氣了,“是肚子自己在叫。”
“不想挨餓,便趁早順服魔尊,自然就不用受這種苦了。”玉離笙冷嘲熱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