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向為師求的願望?”
許慕言點頭:“是……是的,給我一個痛快好不好?求求你了,玉長老,奉天長老,仙尊大人,是我不配,我不敢了……是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連師尊也不叫了,是麽?”
玉離笙俊美的五官因為震怒都微微扭曲起來,顯得整個人陰惻惻的,掌心湧起了雄渾的靈力。
許慕言實在沒有勇氣繼續活下去了。
他覺得現在活著太痛苦了,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只要一想到,回去要被罰跪釘板,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驀然,許慕言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往前猛然撲了幾步,一把撿起掉落在地的命劍。
玉離笙以為許慕言這是終於本性暴露,要提劍對著自己的師尊了,臉上泛起越發濃鬱的冷笑。
已經準備好狠狠一掌將許慕言的命劍打落在地的準備了。
哪知那命劍並不是對著他的。
許慕言兩手抓著劍柄,毫不猶豫地往自己的脖頸上一貼。
他要自刎!!!
做錯事情了,就想一死了之?
世間哪有這般便宜之事?
玉離笙的瞳孔瞬間劇顫,飛速欺身而上,右手攥緊許慕言手裡的命劍,狠狠一絞,絞出了大量的鮮血。
幾乎是瞬間就將劍刃奪了過來,玉離笙驚恐之余,怒火宛如浪潮一般,悍然衝至全身,連頭皮上的神經都一跳一跳的。
他恨不得一劍把許慕言穿心而過!
恨不得從來都沒有遇見過他!
早知如此絆人心,莫若當初未相識!
玉離笙反手抓過劍柄,衝著許慕言高高地揚起劍來。
許慕言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也不掙扎了,緩緩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那劍刃即將砍掉他頭顱的前一刻,玉離笙收手了。
手腕一振,將劍刃擺平,以劍為尺,重重打向了許慕言的側頸。
登時宛如斷骨一般的劇痛迅速席卷,強勁的力道,迫使許慕言整個人撲倒在地,自口裡噴出的鮮血,在半空中劃出了道道詭異的線條。
他狼狽不堪地翻滾了數圈才堪堪停穩,都沒能爬起來,嗓子癢得他不停劇烈咳嗽。
很快身下就噴出很大一攤血跡。
很不幸的是,那一劍貼著許慕言的右耳重重打下,凌厲的劍氣衝破了他的耳膜。
他隻覺得腦袋一懵,耳邊嗡嗡作響,抬手一摸耳朵,摸到滿手的鮮血。
並且,嗡的一聲,宛如弦斷一般,他的右耳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什麽都聽不見了。
師尊打聾了他一隻耳朵。
就因為別人抱了他一下,師尊就打聾了他一隻耳朵。
許慕言露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沙啞著聲兒道:“玉離笙,你沒有心啊!”
“許慕言,你竟然敢在本座的面前尋死?是本座讓你過了太久的好日子了!”
玉離笙劍指著他的臉,冷冷道:“好啊,你不是要尋死麽?那本座就殺了在場所有人,讓他們給你陪葬!”
他抬手一抓,檀青律整個人骨碌碌地滾至了腳下。
玉離笙冷眼盯著許慕言,一腳踩在了檀青律的後背,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向了檀青律的右腿。
噗嗤——
劍刃生生刺穿了檀青律的右腿,他痛得整個人揚起脖頸,很快又再度昏死過去。
許慕言沒動。
他不是不想動,只是沒什麽力氣了。
趴在地上,低著頭,頭髮散亂,滿臉鮮血,讓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就好像什麽都沒聽見一樣,一直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
玉離笙冷眼盯著他,將劍刃抽了出來,再當著許慕言的面,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向檀青律。
這回,他刺的是胳膊,將檀青律的右胳膊生生刺穿,鮮血汩汩地往外湧。
“許慕言,你再不求饒,第三劍,本座就捅入檀青律的心臟了。”
許慕言還是沒吭聲,整個人劇烈地哆嗦著,驚恐到了極致,連哭都是沒有聲音的。
“……怎麽,你不在乎檀青律的死活了?哦,本座知道了,你想跟他一起死,當一對亡命鴛鴦是麽?”
玉離笙提起長劍,咬牙切齒道:“那本座就偏偏不如你的意!本座會把他弄成殘廢,讓他日日夜夜苟延殘喘!”
“本座得不到的東西,他也別想得到!”
“還有那些弟子……他們也都該死!”
玉離笙抬手一抓,掐著一個弟子的脖頸,狠狠舉在了半空中,作勢要將人活活掐死。
忽聽一聲踏碎枯葉的聲音響起,玉離笙猛然蹙眉,衝著洞外呵斥道:“是誰在那?滾出來!”
他一把將手裡掐著的弟子丟了出去,不過一抬腿,便抵達到洞口,抬手一掐,將藏在洞外的小東西提溜起來了。
“不……不要殺我,玉師叔!不要殺我,師叔!我什麽都沒看見,什麽都沒看見!”
被抓到的人,正是此前半路逃跑的小琉璃。
她此刻煞白著小臉,顫著聲兒地哭求道:“師叔,饒命啊,師叔!”
“饒你?為何要饒你?”
玉離笙竟然微微笑了起來,同她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成天到晚跟在檀青律的身後挑撥是非,小小年紀一肚子的壞水,還想求本座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