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傷藥都用在徐煙身上,自己便用不了了。
愧疚不過只有那麽一絲,玉離笙很快又把魔爪,伸向了懷裡的少年。
試圖偷他的丹藥。
可是手才一觸碰到少年的衣領,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玉離笙大驚失色,還以為對方醒了。
卻聽見徐煙低聲喃喃自語道:“媽……媽……”
媽?哦,就是娘的意思。
玉離笙心道,真是沒出息,不過一點皮肉傷,居然就疼得喊娘。
哪知仔細一聽,又聽見徐煙說:“媽……媽的,居然……居然敢打我……等……等我回去了,我把……把你們的墳都給刨了……”
玉離笙:“……”
看不出來,這孩子脾氣還挺大的。
明明哭起來梨花帶雨,怎麽罵起人來,居然要刨別人的墳。
如此反差,讓玉離笙有些忍俊不禁。
剛要繼續摸索著偷出丹藥,哪知卻聽見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玉離笙猛一抬眸,驀然瞥見熟悉的,令他日日夜夜,無比驚恐的身影。
“呦,還抱在了一起,嘖嘖嘖,玉奴啊,玉奴,你的本事沒見長,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來人正是大師兄,錦衣華服,貴氣逼人,同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牢,顯得格格不入。
此刻正搖著折扇,細長的眸子微微上挑,露出一副陰柔的樣貌來。
“好一對狗男人,都被關到這裡來了,居然還在這摟摟抱抱……玉奴,你可是免費讓這弟子享受過了?”
玉離笙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下意識伸手捂住了懷裡少年的耳朵。
他知道,這孩子昨晚疼得一夜沒睡,眼下好不容易睡著了。
便想讓他多睡一會兒。
殊不知就是玉離笙這種舉動,竟然當場就惹怒了大師兄。
“真是不知廉恥!枉費我悉心教導你,將你視為自己最珍愛的爐鼎,你卻如此膽大妄為,沒有我的允許,竟然敢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來人啊——”
大師兄一攏折扇,往手心裡敲了一下,冷聲吩咐道:“把兩個人拉開,將玉奴吊起來,鞭子拿來,今日,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聽話的爐鼎,讓他知道,我才是他頭頂的天!”
一聲令下,身後立馬走上前兩個弟子,將牢門打開。
一人拉一個,強行將兩個人分開。
而後抓住玉離笙的兩隻手腕,用麻繩系在了牢門上。
大師兄慢條斯理地吩咐道:“潑盆冰水上去,再取一根鞭子來。”
許慕言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一把甩在了地上。
摔得七葷八素的。
耳邊嗡嗡作響,好半晌兒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耳邊傳來“嗖啪”一聲驚響,他才清醒過來。
入目便見玉離笙被人捆住雙手,吊在了牢門上。
而此前那個大師兄手裡正攥著一根漆黑的長鞭,一鞭一鞭往玉離笙身上抽打。
發出嗖啪嗖啪的可怕聲響。
每一鞭都能直接抽碎衣衫,抽爛玉離笙的皮肉,留下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饒是如此,玉離笙就宛如木頭一般,死死咬緊牙齒,一聲不吭。
許慕言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渾然忘記自己身上有傷。
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往大師兄身上狠狠撞了過去,口中大喊:“畜牲!我要殺了你!”
大師兄沒有防備,果真被一頭撞得往後退了幾步。
還沒反應過來,一個拳頭就砸了下來。
登時將他打得唇角崩裂流血。
許慕言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哪裡來的力氣,可能是被玉離笙身上血淋淋的傷口刺激到了。
連續揮舞著拳頭,將人掄倒在地,還不滿意,還要衝上去打人。
下一刻就被旁邊的弟子打飛出去,身子重重地跌在地上。
“大膽!你是嫌命太長了,居然敢對大師兄動手!”
一個弟子從旁呵斥道,一腳踩住了許慕言的後背,不許他亂動。
而另一個弟子趕緊上前將大師兄攙扶起來,滿臉賠笑道:“大師兄,這個徐煙是今年新入門的弟子,年紀小,不懂事,居然敢對大師兄動手……把他的狗爪子剁了,給大師兄出出氣!”
“很好,這些年來,除了玉奴之外,你是第二個敢對我動手的人。”大師兄將人推開,抬手一擦唇角的血跡,看著地上掙扎不已的俊美少年,突然來了點興致,“我平生沒什麽愛好,一愛美人,二愛馴化美人,越是桀驁不馴的美人,我越是喜歡,越想要馴服。”
緩步走了上前,他用折扇挑起了徐煙的下巴,仔細端詳了片刻,笑道:“看著年齡挺小,但模樣還算不錯,性子也烈,我喜歡。來人啊,把他帶回去,洗刷乾淨了,今晚送到我的房裡。”
“是,大師兄!”
許慕言被人粗暴地拽了起來,聽見此話,臉色都白了。
他知道現在的這副身體,修為奇差無比。根本沒辦法同面前的大師兄抗衡。
只怕難以帶著玉離笙離開縹緲宗。
難道,在這個時空中,等待他的下場,卻是要被人折磨至死麽?
許慕言咬緊牙關,心裡暗暗打定主意,如果真是如此,那麽他就是咬舌自盡,也不要受那等欺辱。
他被人扭著胳膊,硬生生地拽出地牢,同玉離笙擦肩而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