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安慰他道:“無權無勢的白身自然是這個結果。你與其氣成這個樣子,還不如奮發圖強,同我一道科舉。”
一聽科舉,安五立馬蔫了:“四哥,若是以前的武舉還差不多,如今的武舉還要考筆試,考四書五經考策論,我真的不行啊!”
安四淡淡地道:“有何不行?從今日起,武我監督你,文,你嫂夫郎監督我們兩個。”
季羽:“……”
文讓他監督?這這這不合適吧?
“嫂夫郎?”安五也是一愣,讀書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請個先生嗎?
安四哼了一聲:“可別小看你嫂夫郎,四書五經講得比先生還要好。”
季羽:“……”
不就是昨日睡前和四哥說了一會兒《孟子》嗎?
他有這麽厲害嗎?
童景元聽到安四回來的消息,連忙趕來,還未打聽他們這一路的遭遇,一聽知安五也要科舉,頓時心口一緊。
先是沉默不說話,似乎並不願意安五科舉,可等安四冷眼掃過來,他又不得不改口:“小五,這是好事啊!你放心,我全力支持你,筆墨紙硯歸我管。”
安五是真不願參加科舉,還要掙扎,沒想到童景元剛走,族長又來了。
這人吹胡子瞪眼地指著安四一頓訓:“好你個安承嗣,說好的第二天我來聽消息,結果你跑哪兒去了?我告訴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安四冷聲道:“族長,您逼著我,要我對大房謀害我們兄弟一事揭過不提,可大房有跟你保證過再也不謀害我們?”
“什麽混帳話?”族長想都不想就反駁道:“我身為一族之長,還保證不了這事?”
安四掏出證詞,攤開給族長看:“那這個呢?這就是你所謂的來聽信的第二天,淮山縣知縣親自審問,犯人簽字畫押的證詞。白紙黑字,大房收買衙役,在路上截殺我們夫夫。”
族長目瞪口呆地看一眼證詞,又看一眼他,最後黑著臉,一甩袖子走了。
族長雖然走了,可安五仍氣得厲害,立馬改了主意:“四哥,我考科舉!”
他家不改變,就會被人一直欺壓下去的。可他再也不想過這種被人欺壓的日子了。
這兩兄弟不是說說而已,真的開始奮發圖強了。
每日裡一大早起來練武,累了,季羽趕緊安排四書五經兵法,煩了,繼續練武。
當然了,安家院子再大,也跑不了馬,只能先練平射刀槍劍,待有機會再去郊外練騎射。
安家兄弟忙個不停,季羽也沒閑著,每日裡要備課教課,還要寫話本。
好在如今他不用乾家務活,多的是時間做自己想做的。
不到一個月,便將《倩女幽魂》最後一卷寫完了。
童景元這回不再是皺著眉頭眼睛鼻子擠在一團,而是全程笑眯眯地看完了話本,然後拍著大腿道:“很好!這個結局好!”
又掏出一包銀子遞給季羽,哈哈道:“嫂夫郎,這是潤筆。”
季羽連忙擺手:“景元兄,不是說了嘛!免費為你寫。”
景元堅持道:“多虧了嫂夫郎,這本《倩女幽魂》我小掙了一筆,這些是嫂夫郎該得的。”
季羽搖頭道:“我們說好的,我免費給你寫話本。”
童景元繼續堅持道:“嫂夫郎,這話本幫我掙的銀子早超過五百兩了。”
又小聲得意地道:“比我父親三年掙的銀子還多。”
季羽安家兄弟皆是一愣。
安五不可置信地道:“真這麽掙錢?”
“嗯!”童景元將錢袋放桌子上,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昨日還有京城的人來找我,商量合作的事,五五開,保底兩千兩銀子……”
“哎呀!我印話本這麽些年,都是小打小鬧,未想到,竟還有這發財的一日。”
又對一臉愣怔的季羽拱手道:“嫂夫郎,之前那話不作數,我們繼續合作,你繼續寫,我繼續印,潤筆好商量。”
季羽合上因為驚訝而大張的嘴,看向安四。
他應該遵守承諾的,可他可恥地心動了。
安四輕輕笑了笑,緊握著季羽的手:“景元兄,話本是羽哥兒寫的,拿潤筆是應該的。但當初你替我們兄弟打點的銀子我們是要還的。”
見童景元要拒絕,安四又擺手製止道:“景元兄,莫要推辭。過幾日我便將銀子親自送去府上。”
安四氣勢向來逼人,他擺手製止,童景元即使再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等安四說完了,安五又推著他往外面走去:“景元哥,走,去我院子裡喝酒。”
一對上安五英俊的臉、燦爛的笑容,童景元頓時什麽話都不記得了,隻樂呵呵地跟著安五出了東跨院。
這日正好下了雪,兩人坐在靠窗的榻上,烤著炭火,邊喝酒邊欣賞著外面的雪景。
安五說喝酒就真的喝酒,可童景元藏了一肚子的小心思,躁動不已。
他也不老實坐著,非要坐到安五這邊:“小五,風有些大,有你擋著沒那麽冷。”
安五放下酒杯:“那我把窗戶關上。”
“不要。”童景元連忙拒絕。關上窗戶,那他還如何有借口同小五擠在一起?
“關了就欣賞不到如此美的雪景了。”
安五不置可否,他是個粗漢子,實在不懂雪有何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