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主薄又插話道:“要不,我再派些人跟著?”
他這個妻外甥女就算再與眾不同,那也是個姑娘啊!這路上萬一出點事,他如何向他娘子交代?
一行人回了桂平縣城,不一會兒,魏主薄拿著一封信交給了蔣校尉:“有了這份信,辛知縣就不能說你師出無名了。”
同魏主薄出來的,還有兩位衙役,卻牽了四匹馬。
莊姑娘接過一匹,對季羽道:“快上馬!”
季羽口口聲聲說要與蔣校尉他們一同回青城,還信誓旦旦說自己會騎馬。
可一見那馬,又沒了底。
他只在旅遊的時候騎過幾次,還隻騎了幾百米。可桂平到青城可有六七十裡啊!
他真的能騎回青城嗎?
不管了,為了四哥,豁出去了。
他抓著馬韁繩正要爬上去,卻被蔣校尉抓著胳膊直接扔上馬背。
扔完季羽,又見莊姑娘也眼巴巴地看著他,蔣校尉輕歎一口氣,隻得又將莊姑娘也扔上了馬背,然後一聲“駕”,策馬往前奔去。
莊姑娘滿臉笑容地看著他英姿勃發的背影半天都沒動靜,季羽催促道:“走啦!”
說完鞭子一甩,一聲“駕”。
季羽咬著牙,一路緊跟著蔣校尉。
越往前跑,他越發感覺到自己和當兵的差別。
蔣校尉他們騎馬是輕輕松松,而他,哪裡哪裡都痛,尤其是大腿內側,麻辣火燒地痛。
可再痛,一想著四哥,他就什麽痛覺都沒了。
終於,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時,他們趕到了青城郊區。
經過流民營時,見身著甲胄的軍士騎馬奔過,之前那些攔路要東西吃的小孩早早地躲沒了影,瑟瑟發抖地躲在父母身後,只露出一雙雙害怕又好奇的眼睛。
這些人是作甚的?
不會是來轟他們走的吧?
童景元的人等在城門口,見到季羽莊姑娘,立馬喊道:“安夫郎,快跟我來。”
那人一路飛奔在前面跑著帶路,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衙門口。
他們才下馬,童景元衝了出來:“嫂夫郎……”
見他帶回來的竟然是當兵的,頓時一愣。
這是?
季羽來不及解釋:“景元兄,四哥他們怎麽樣了?”
童景元回過神來,連忙道:“正在過堂。”
蔣校尉大手一揮,氣勢凜然地道:“進去!”
衙役來攔,可如何攔得住十幾位全副武裝氣勢洶洶的軍士?
季羽他們這邊往公堂裡衝,而此時公堂裡,苦主和證人張田等人正言辭鑿鑿指證安家兄弟。
一旁觀審的莊先生實在忍無可忍,站出來指著張田幾人怒斥道:“爾等胡說八道血口噴人,當時在場的可不止有你們,還有旁人呢!”
他話還未說完,安四冷聲製止道:“莊先生。”
莊先生被他喊得一愣,不解其意。
圍觀的群眾起哄著問道:“莊先生,在場的還有何人,您老倒是說啊!”
莊先生不顧安四製止的眼神,對知縣怒聲道:“當時淮山軍的人也在,他們也是人證,你既是主審,自然要派人去淮山尋找證人,如此才是公平公正。”
未能製止莊先生,安四頓時焦心不已。
這會害了羽哥兒啊!
面對莊先生的質問,知縣還未說話,原告方狀師先冷笑道:“哦?先生可知是哪些人啊?我們也好去淮山軍營找。”
莊先生哪知是哪些人呢?正要問安四,就聽一道肅穆的聲音大喊道:“淮山軍蔣勇在此!”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十幾位身著甲胄的軍士氣勢洶洶地進了公堂,為首的那位軍官兩腿一叉,對知縣大人抱拳道:“辛大人,小的是淮山軍校尉蔣勇,也是當日安家兄弟打虎獵豹的見證人,小的可以作證,當時那十個賞金獵人皆是被猛虎所咬所害!”
此言一出,公堂上眾人皆是一愣,張田等人更是惶恐不已。
見是蔣校尉幾人,安四連忙看向軍士身後。
羽哥兒……
待對上羽哥兒笑意盈盈的眼睛,他那高懸的心頓時落了地。
太好了,羽哥兒平平安安。
淮山軍的人來了,安家兄弟莊先生是高興不已,可旁人就不一樣了,惶恐的絕望的驚訝的,公堂上頓時寂靜一片。
蔣校尉又指著張田幾人怒斥道:“爾等忘恩負義之輩,當時可是安家兄弟救了爾等。爾等不僅不知感恩,還恩將仇報汙蔑恩人,果真是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畜生。”
張田等人被罵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童景元看了眼公堂裡的一位高瘦漢子,那人會意,對知縣道:“大人,我們還有證人。”
童景元一招手,裡長、桃花村村長等人上了公堂,將當時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又訓斥張田等人厚顏無恥忘恩負義,竟然這般汙蔑救命恩人。
季羽看向童景元,拱手道謝。
景元兄不負他所托,真的將裡長村長證人帶來了衙門。
“嫂夫郎……”童景元挨著季羽,低聲道:“他們手段高著呢!”
季羽一愣:“怎麽說?”
童景元冷笑一聲:“我的人去桃花村,根本找不到裡長村長,村長家房子都是空的。村子裡沒有一個人願意告訴我們他們去哪裡了,更無人敢跟我們來衙門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