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縣愣愣地看著他,許久,才歎息一聲。
正要說話,之前度量距離的人小跑著回來了。
那些黑衣人激動不已:“大人,兩千步。”
兩千步?季羽立馬忘了心中的那些疑惑,欣喜不已。
兩千步……那就是六裡?
足夠了足夠了……
魏知縣則小震驚不已:“你們沒量錯?”
那些人紛紛搖頭道:“大人,絕對沒量錯。”
“而且,大人,您不知道,那威力有多大,那坑有多深……”
魏知縣立馬道:“走,去看看!”
季羽也想去看看威力有多大,連忙跟上,一路走著,度量著步數。
等走到一處散落著焦黑石塊的坑旁,確實是兩千步多一點點。
魏知縣看著眼前的深坑,心中“嘖嘖”了許久,又轉身對季羽道:“大康有蒲公這等奇才,此乃大康之福啊!”
又來了,又給他戴高帽子了。季羽暗歎一口氣,轉頭看向深坑。
這個射程和威力……
不錯,非常不錯!
片刻後,他又收回目光,對魏知縣拱手恭維道:“彼此彼此。大康有大人這等愛國愛民之好官,也是福啊!”
魏知縣笑了笑,吩咐手下掩埋好深坑,又轉身和季羽並排往回走。
“蒲公,這些人皆是本官的心腹,個個身手不俗,此去北邊,你帶在身邊,也有個可以派遣之人。”
季羽知道自己拒絕不了,道了謝,又問道:“大人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呢!”
可魏知縣仍是笑而不語,好一會兒才道:“本官還要拜托你多多照看佩茹呢!這孩子,變成如今這樣,本官也有錯……”
自然有錯。季羽心中冷哼一聲。
若不是你們相逼,莊姑娘又怎麽會答應嫁給梅秀才?若沒有訂婚,也不會弄成如今這局面。
沉默片刻,季羽又問了個一直想問的問題:“魏大人,當初那辛無忌,你們為何要四哥放過他?就因為,你們覺得他政績不錯?”
魏知縣輕歎一口氣:“這事,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看來是不肯說了。季羽不再說話,低頭朝前走去。
這裡頭看來確實有隱情。
不過,如今這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趕緊帶著火炮去追四哥他們。
翌日天還未亮,季羽就起來收拾包袱。
柳夫郎做了吃的送來,母子倆正說著話,童景元來了,莊姑娘也來了。
就連童二哥也來了。
季羽拉著柳夫郎的手對童二哥行了個大禮:“二哥,我阿母、我母親、兩個弟弟,還有安家這宅子,還有那小院,就托你照顧了。”
童二哥爽朗地笑道:“為了你這財神爺,我就是豁出去了,也會照顧好他們的。”
這下季羽是放心了。
為了利益,他相信童二哥會照顧好柳夫郎和安母的。
畢竟,不是誰都能在半年之內給二哥掙來上萬兩的銀子。
等天亮了,估摸著城門也差不多開了,童二哥笑著催促道:“快出發吧!”
都已經晚了兩日了,再不出發,就更追不上了。
季羽抱了抱柳夫郎和雲哥兒,一狠心,咬牙出了門。
任柳夫郎在後頭如何哭喊也不回頭。
他不能回頭,他得去找四哥。
三人兩輛馬車,“噠噠”地往城門跑去。
季羽身著漢子的短打,抹黑了臉,扮成車夫的模樣,坐在前面趕車。
出了城,只見路邊一群八個黑衣人正等著他們。
童景元勒著馬韁繩,跳下車道:“嫂夫郎,放心,都是我的人。”
季羽打量了一番,他對其中兩人還有些印象,似乎是鏢局的人,他和四哥去淮山縣時,就是這兩人給安家保駕護航的。
童景元正要喊出發,又“噠噠”地過來一車隊。
四輛馬車,四人駕車,六人騎馬。
個個身著黑衫,臉色肅穆。
見鏢局的人個個嚴陣以待,一副隨時要乾架的模樣,莊姑娘掀開簾子笑道:“放心,這是我姨丈派來保護我們的人。”
季羽掃了一眼,皆是昨夜魏大人身邊的人。
又看了眼用黑色油布封得嚴嚴實實的馬車車廂。
那是他所有的武器裝備。
季羽看了眼領頭的老黑,沒說話,轉身鑽進車廂。
既然有這麽多人,就不用他駕車了。
馬車啟動時,童景元也鑽了進來。
季羽正削箭杆,莊姑娘正擦劍,見他一個漢子進來,皆是一愣。
莊姑娘臉一沉:“你進來作甚?”
童景元哼笑一聲:“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莊姑娘臉色越發難看。
童景元心口一緊。
莊姑娘這是誤解了?
連忙解釋道:“我也喜歡漢子。”
他這一解釋,嚇得莊姑娘頓時一愣,大張著嘴,愣愣地看一會兒他,又看向季羽。
季羽低頭繼續削箭杆:“莊姑娘,這世間有許多種愛。有姑娘愛姑娘,有漢子愛漢子,有哥兒愛哥兒。只要是真愛,都值得尊敬和欽佩。”
童景元看著他,忍不住暗歎一口氣。
幸虧這世上還有嫂夫郎這般理解他。
莊姑娘合上因驚訝而大張的嘴。她雖然不能理解這種愛,但既然是羽哥兒說的,既然是景元,她不能理解也得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