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又試探著問道:“那你喜歡的是……小五?”
童景元倒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又輕歎一口氣:“這個小五,竟然一句話都沒留給我,我自然要去找他。”
莊姑娘圓睜著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
難怪也要去邊疆,原以為是為了躲避家裡逼婚,沒想到是為了小五……
見她不再生氣,童景元又看向季羽,他心裡有話要說,可又覺得莊姑娘在,不能說,便轉而問道:“莊姑娘,你家馬車裡拉的什麽?”
莊姑娘搖頭道:“不知道。姨丈說是要送給他北邊一好友的東西。”
童景元點了點頭,下車了。
莊姑娘愣愣地看著車簾:“羽哥兒,他上來作甚?”
就為了告訴她,他喜歡漢子?就為了問她,她家車廂裡裝的什麽?
季羽大概知道童景元要作甚,應該是有話要說。
果然,等日落時分,他們找了家客棧歇下,莊姑娘才去打水,童景元便鑽進房裡,對仍削著箭杆的季羽道:“嫂夫郎,有件事我想跟你說說。”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千裡尋夫2
季羽放下竹竿和刀,點頭道:“你說。”
童景元在榻上坐下,小聲地道:“我一直好奇,三皇子到底為何來青城,只是為了報恩嗎?可如今太子殿下處境那般艱難,他不是應該留在京城幫太子殿下嗎?為何來了青城?就為了四年前那小小的恩情?據我所知,三皇子可不是心善心軟之人。”
季羽對三皇子正感興趣呢!聽他這麽一說,連忙壓著嗓子道:“那他是什麽樣的人?”
童景元皺著眉頭,小聲道:“在京城時,就聽人說他是笑面虎,說他心狠手辣。那時我還在想,三皇子雖是哥兒,但也是皇子,心狠手辣也是正常。不心狠手辣能在那樣勾心鬥角的環境活下來嗎?”
“可他總是一副從容淡泊的模樣……我感覺十分不舒服。之前他未來定州,他是什麽性子,我一點都不在意。可如今他來了定州,還明顯是衝子硯小五來的……”
“我越想越忐忑,就怕他對子硯,對小五有所圖,便派人監視他……”
季羽一愣:“何時?住在我家的那幾日?”
竟敢監視皇子,景元兄有膽量啊!
童景元點了點頭:“就是那幾日。不過,他身邊侍衛武藝高強,我的人接近不了,也未發現什麽異樣。只有一點,我覺得有些奇怪。有一晚,我的人看見三皇子的人進了主院正房西屋,扛著一個人去了東跨院。”
季羽心口一緊:“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童景元想了想:“是秋闈成績出來的前兩日。”
季羽急切地問道:“進了東跨院後,有聽到看到什麽嗎?”
童景元皺著眉頭:“我的人不敢離得太近,只聽一道嘶啞的聲音一直在求饒,求三皇子饒了她。然後三皇子說,想要活命,就得……後面的話我的人沒聽到。”
他才說完,樓梯傳來響聲,應該是莊姑娘回來了。
童景元連忙起身走了。
季羽拿起刀,繼續削他的箭杆,手上動作不斷,心裡卻想著景元兄方才的話。
從西屋裡抗出來的人應該是譚氏。
三皇子找譚氏問罪,譚氏求饒,這並無不妥。
可三皇子說的“想要活命,就得……”。
就得如何?
就得從實招來?
他又想起安母信誓旦旦堅持,四哥小五是她的孩子。
若三皇子說的是真的,四哥小五真是他的孩子,那沒什麽可擔心的。
可若不是真的呢?
還有魏大人昨夜說的那些話……
一直有人在注意監視他家……
翌日早上出發時,趁著鏢師套車,季羽找到童景元,小聲問道:“景元兄,三皇子和駙馬有孩子嗎?”
童景元眉頭一皺:“你說的是先駙馬?”
“沒有。”他搖頭道:“坊間傳聞,三皇子和先駙馬互相憎惡,幾乎未同過房。”
季羽暗歎一口氣。
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沒孩子。
三皇子果然是為了子嗣才認四哥小五的。
可是……
若三皇子撒謊,四哥小五根本就不是三皇子的孩子……
可又為何認四哥小五?若是為了後繼有人,隨便過繼個孩子不就行了?
就因為和安父露水鴛鴦的關系?
可皇家子嗣,哪是這般容易蒙混過關的?
可這些事,一時無法求證,只能等到了邊疆見到四哥再細說。
他們說是追趕安家兄弟,可一路上走得極為緩慢。倒不是因為馬車走得慢的原因,而是因為童景元。
這人出過遠門,知道運河的情況。
“並不是每日都有官船停泊,少則三日多則七日。何況,行軍也快不了。我們若是追得太急,撞上子硯小五,他們必定不會讓我們跟著去邊疆。還是遠著點好。”
既然不能跟得太緊,童景元便每到一處城鎮,都要逛逛,見到好東西總要進一些貨,說是拉到北方賣。
他這行為,莊姑娘嗤之以鼻。
“你不愛讀書就算了,開書局印書賣書,我也十分讚同,可倒買倒賣……典型的奸商!”
可季羽很是讚成。
不僅讚成,自己也乾起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