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墨皺眉:“馮廳長沒有一點懷疑?”
馮輝從來不會自己動手燒水,而且明明水壺裡裝滿了水嗎,這是個疑點。
“他說喝醉的人什麽都能乾得出來,況且那所公寓的鎖又沒有被人撬過,哪裡來的人害他。”
“馮輝是馮廳長的獨子,他就沒點不理智的情緒和想法?”
馮廳長年紀不小了,唯一兒子離世,雖說那點疑惑他有了解釋,可還是表現得有些太冷靜了。
失獨父母往往是很不理智的,尤其這個時代更加注重傳宗接代,更無法承受這種結果。
孟明銳擠眉弄眼道:“誰說他就只有一個兒子。”
齊銘和白向墨齊齊望向他。
“他在外頭養了個小的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現在都會跑了。不過——”
孟明銳拉長音,故意賣關子。
“有話趕緊說。”
孟明銳嘿嘿笑道:“齊哥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不說拉倒,我可以自己查。”
“哎呀,我說我說。”孟明銳嘟囔著嘴,“這孩子很可能不是馮廳長的。”
白向墨和齊銘都很是詫異,這是什麽劇情。
“馮廳長在外頭養的外室有個姘頭,她在跟馮廳長在一起之前,就已經跟那男的有一腿了。現在生的這個孩子都沒足月,當時說是摔了一跤早產。”
齊銘好奇,“你怎麽知道那麽多?”
“嘿嘿,這你就甭管了,反正我就知道。”孟明銳得意洋洋。
齊銘上下打量他,“可以啊,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齊哥,你可別小看我,我雖然讀書不行,可這麽多年在上海也不是白混的。”
“是你爹給你派的人手吧。”
孟明銳差點被口水給嗆了,“齊哥,什麽都瞞不過你。”
把小兒子送到上海,除了齊銘還派了不少人手,孟明銳手裡還有錢,想要調查並不難。
不過能查得那麽深,齊銘還是刮目相看。
“我還不止這個本事!”孟明銳高聲道。
齊銘挑眉。
“齊哥,白先生,你們想要解剖馮輝的屍體,對吧?”
“繼續說。”
孟明銳自信滿滿:“我可以讓馮夫人同意讓我們解剖!”
“之前聽說要解剖,馮夫人可是最反對的人。”
“那是之前,要是我出馬她一定會同意的!”
齊銘思忖片刻,最終同意了,“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你們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孟明銳興奮極了,覺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認可。
雖然很多時候是別人去查的,可要是沒有他的組織安排,也不會這麽細致有條理。
這讓孟明銳更加充滿自信和動力,這可比讀書有趣多了。
白向墨遞給他一份《解剖屍體同意書》,道:“如果馮夫人同意,就麻煩她在上面簽字。”
孟明銳小心翼翼地收好,“你們就等我的消息吧,最遲明天我就能搞定!”
說完也不多待,直接就跑了。
“真是精力充沛啊。”白向墨感歎。
“他被拘了那麽久,現在跟放出來的猴子一樣,指不定是三分鍾熱度。”
白向墨卻不這麽認為,“他如果從中獲得成就感,那麽就不會輕易放棄。”
齊銘不置可否,將話題拉回到案子上。
“馮廳長在外頭有個小兒子,這倒是有趣了。”
“你懷疑馮廳長害死了自己的兒子馮輝?”
白向墨認為馮廳長當時確實是真的傷心,不過這年頭演技好的人太多了,像馮廳長這種政客更是擅長演戲。?
“這倒不至於,雖說馮輝確實不爭氣。”
齊銘說起馮家的舊事,馮耀祖家境普通,學業還算不錯,十八歲時就考上了秀才,樣貌又十幾分出眾。
鄧巧珍的父親是前清知府,鄧巧珍是家中最小的女孩,因此很被寵愛。
有一次她上山燒香拜佛無意中看到了馮耀祖,並傾心於他,最後不管家裡的反對硬是嫁給了他。
鄧家雖然對馮耀祖並不滿意,可女兒嫁都嫁了也就認了,從此馮耀祖平步青雲。
“馮耀祖這一路都是靠著嶽家爬上來的,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他上次對待馮夫人的態度可不像是靠嶽父啊。”白向墨還記得馮廳長對馮夫人大呼小叫的樣子。
“從前他自然不是這個態度,自從鄧家敗落,馮耀祖仕途走得越來越順,在家裡說話的嗓門也大了。要不然怎麽敢在外頭生個小的,恐怕很快就要認祖歸宗了。”
白向墨嗤了一聲,很是瞧不上這樣的人。
“馮輝從小是被鄧家人養著的,跟馮廳長的關系並不近,而且是個紈絝,他向來不喜。馮廳長昨天的傷心是真,估摸現在回過神來了。”
“不管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兒子,明明死因尚且存疑點,他卻並不在意,實在是太涼薄了。”
“如果他真把小兒子接回來,那就是要跟鄧家決裂。鄧家現在雖然敗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是馮廳長真這麽做也是傷筋動骨。那孩子是他的種也就罷了,如果不是……”
齊銘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言語裡充滿了幸災樂禍。
白向墨微愣,沒想到齊銘還有這樣的惡趣味。
“你不覺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