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再次合作這樣的話兩人都無法說出口,這意味著一條人命的消失。
一松手,白向墨就問:“我的一百大洋還有戲嗎?”
齊銘嘴角笑了笑,轉身進車子裡拿出了自己那份禮盒。
“用這個抵。”
白向墨嘴角抽抽,當場拆了禮盒,裡面是同樣是五十大洋和外國香煙。
“多不退少不補!”齊銘聲明。
白向墨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拿走了包好的銀元。
他正準備走進弄堂口時,身後響道:
“我會幫你關注張家那邊的消息的。”
白向墨並未回頭,舉起一隻手揮了揮就消失在巷子裡。
上海弄堂是個小世界,沒有十裡洋場的繁華,卻有著自己不同的風景。
弄堂裡開了很多的小鋪子,住著各種各樣的人,雖然天已經黑了,依然十分熱鬧。
“白小先生回來了呀,你這臉上的傷還好的吧?”
裁縫店的吳裁縫剛出門就看到了一臉是傷的白向墨,剛湊過來就掐住了鼻子,將臉歪到一邊。
“哎喲,你身上什麽味啊?”
白向墨對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朝著他笑了笑,心裡有些無奈。
他剛剛解剖了屍體,沒有清洗就回來了,難免身上沾了味道。
“剛從牢裡回來,身上能有什麽好味道。”吳裁縫老婆沒好氣瞪了吳裁縫一眼。
吳裁縫連連稱是:“白先生,我家裡燒了熱水,你一會過來拿,好好洗個澡。”
“謝謝,不用了,我回家自己燒就好。”
吳裁縫剛想說什麽,弄堂裡不少人圍了上來。
在弄堂裡是沒有秘密的,尤其白家人急急忙忙地賣掉房子,大家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白家發生的事大家夥也很清楚,白爹捐錢跑去了外地,還是一位租戶親眼看見的。
現在看到白向墨回來了,都上來打招呼。
或是幸災樂禍,或是關心,或是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白小先生,你沒事了嗎?凶手抓到了沒有?”
“白小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把房子賣了還給跑了?你們家現在只能住你們以前堆雜物的倉庫。”
“白小先生,你知不知道……”
白家姑嫂都是不喜歡出門的,一直窩在房子裡很少跟人交往,所以大家夥也就知道一些零星的消息,卻也不知道具體到底怎麽回事。
現在白向墨回來了,都忍不住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白向墨隻覺得腦仁疼,承受不住這樣的熱情。
他一向喜歡清靜,當初會選擇法醫,也是天真地以為法醫只需要跟死人打交道。
他直接高聲打斷大家的話:“我是冤枉的,已經調查清楚了。”
說完就直接衝破人群往印象中的那個雜物間大步走去,白喜兒和林宛如已經聽到了外面的響動,在白向墨敲門前就已經打開了房門。
白向墨一進屋,房門一關,就將外面的紛擾擋之門外。
有人還在外面指指點點,三人就看不見了。
這個倉庫連個窗戶都沒有,只靠一節手指高的蠟燭提供光源。
房門一關非常的憋悶,空氣中還帶著一股霉味。
現在已經入了秋還好些,如果是夏天,會非常的炎熱難耐,更加難以忍受。
房子非常的狹小,放了一張很小的木板架的床後,就只剩下一米左右的寬度。
角落擺著一口瓦罐、一個爐子和一個有些殘破的水桶,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三個人都在屋子裡,讓人覺得呼吸都有些艱難了。
白向墨連忙將房門打開:“娘,我先去水井那邊洗個澡。”
說著白向墨就提起那個有些殘破的水桶,以及換洗的衣服往水井方向走去。
還好他是個男人,而且現在又是晚上,否則這身上一股味道可怎麽辦,這個點也不好去澡堂子。
這裡男人經常打一桶水到角落的水溝衝一衝,省時省力。
不過大家都會選晚上沒有人打水的時候,要是換成白天就要被當成流氓了。
白向墨打了幾次水就開始氣喘籲籲,他現在的小身板,打水對他來說非常的費勁費力。
井水還挺暖和,這個天氣抗一抗也能熬得過去。
至於衣服,只能隨便踩了幾腳,好歹讓衣服上的腐臭味沒有那麽重。
沒有香皂也沒有沐浴乳,而且身上還有傷,很多地方只能進行擦洗,白向墨總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依然很重,可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的這份工作就是這個樣子,這次還算好了,如果解剖蠟化屍體,他就算把皮都給搓下來,還是會有臭味殘留。
白向墨回到屋子裡,房門一關,林宛如和白喜兒都顯得有些局促,有些不習慣三人待在這樣逼仄的空間裡。
白向墨已經是個大小夥子了,雖然他們是親人,依然男女有別。
“娘,我們明天就搬走吧。”
白向墨也無法適應,要不是現在天黑,外面很不安全,他現在就想離開了。
林宛如艱難開口:“可是我們……”
“娘,我是被冤枉的,所以得到了賠償。”
白向墨從長袍衣袖裡掏出被紅布包的人參和兩包銀元,放到兩人面前。
“竟,竟然有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