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詔拿過池小天手裡的硬紙板,慢慢的扇起了風,或重或輕……一直到凌晨下起了雨,燥熱褪去,涼風再次籠罩大地。
池小天睡的挺舒服,一夜無夢。
他其實不太習慣和別人睡在一起,烏詔還沒醒,似乎是被欺負的有點可憐,他背抵著牆壁,微微蜷著身體。
清晨透過來了一縷陽光,窗扉明亮。
烏詔還是很困,被照醒了也只是抬了下眼皮,兩顆玻璃珠似的眼球透亮,他又往池小天懷裡埋了埋:“要起了嗎?”
池小天是要起了,但烏詔不用:“你繼續睡。”
烏詔也沒有再睡。
他坐起來,緩了緩,穿衣服的動作都有點遲鈍。
池小天比烏詔先去洗臉刷牙,他覺得剛才烏詔那樣子挺新奇的,還有點好笑:“他剛才像不像呆頭鵝。”
系統:“……”
人烏詔給你扇了一夜風,一共睡了兩個多小時,但它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池小天,任務者沒必要對小世界主角投入過多感情,這是累贅,它也跟著池小天笑,“像。”
一隻蠢頭蠢腦的呆頭鵝。
烏詔也過來刷牙。
他蹲著地上,白皙的臉上一片暖光:“池叔早上要吃什麽?”
池小天沒有拿自己那半吊子的廚藝刁難他們兩個人,他又看向大白二白,大花二花,對不起了,我真的很需要你們。
烏詔對吃的沒有什麽執念。
他知道池小天對那些鵝和雞很好:“想吃鵝蛋和雞蛋?”
想吃它們。
可惜池小天不能說,他含淚點頭。
大山裡的生活很是平靜,烏詔對著日複一日的生活逐漸上頭,他會喂鵝和雞,打掃它們拉的粑粑,也會拎著醬油瓶去小賣部打兩塊錢一瓶的醬油。
房事上池小天也一直順著烏詔,只要不過分,一般烏詔說怎樣就是怎樣,烏詔喜歡他沉默寡言又溫順的像灘水一樣包容著他的池叔。
就是有一點。
剛溫存完,烏詔摸著池小天的臉,突然道:“你是不是廋了?”
天天啃青菜。
兩個月,兩個月了啊!
池小天還是不太能適應烏詔的觸碰,他身體繃了下後才放松:“沒有。”男人光著脊背,軀體線條流暢野性。
但的確是廋了些。
烏詔覺得要給池小天好好補補了,想起家裡的雞和鵝:“池叔,晚上吃鐵鍋燉大鵝還是小雞燉蘑菇。”
池小天看向烏詔,他眼裡飽含的情緒過於濃烈,讓烏詔生出一種被刺痛的幻覺,烏詔還沒見過池小天這麽激動的時候,他有些不悅:“你就這麽在乎你養的鵝和雞?”
池小天:“……”
是也不是。
烏詔見池小天不答,他哼了一聲:“放心,不吃你大花二花大白二白。”
他其實不怎麽喜歡碰葷腥,一直不吃也沒感覺,但人還是要葷素搭配,正常攝入蛋白質的,“我等會兒去陳叔家買。”
池小天也起來穿衣服,他很少反駁烏詔的決定,這次也一樣:“要不要我陪你去?”
烏詔說不用,他又在池小天臉上親了一口:“晚上吃小雞燉蘑菇吧,廚房裡還有去年剩下的蘑菇乾和木耳乾。”
池小天在烏詔走後原地起跳:“統哥!三年又三年,終於要開葷了!”
系統瞧不起池小天這餓死鬼的樣子:“咱好歹也是當個富二代的人,有點出息。”
池小天就是這麽沒出息。
烏詔去買了隻雞,他知道池小天怕熱,沒讓池小天去燒熱水,而是把刀和綁了腳的雞交給了池小天:“我去燒水等會拔毛,池叔去把它宰了。”
他還給池小天端出來個碗,“雞血放這裡。”
看著轉身就進屋的烏詔,池小天呆滯在原地,他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挑戰,別說殺雞,他連魚都沒殺過,平生造過最大的殺孽就是打死了咬他的蚊子:“烏詔是要我殺雞?”
系統不知道池小天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殺個雞。你不是很喜歡吃嗎?”
這和吃是兩回事,池小天做了好一會心理建設,光蹲院子裡磨刀就磨了十分鍾,他還是下不去手。
這也太難為孩子了。
烏詔燒好水回來,池小天還在磨刀。
他走過去:“池叔。”
池小天有點緊張,看見烏詔才放松了些,烏詔不知道怎麽從那雙似乎一直沒有變化的眼睛裡看到了委屈,他覺得有點好笑,又去親他的池叔:“你害怕殺雞?”
其實是害怕見血,池小天有暈血症。
池小天任憑烏詔吻他,被撬開唇也沒有拒絕,好一會,烏詔心滿意足的放開池小天:“我來處理,池叔先進休息。”
池小天到這時候已經有點看不透烏詔了,年紀不大,辦事卻穩妥又雷厲風行,好像無所不能似的,他答應了,點了下頭:“好。”
烏詔在院裡處理小雞燉蘑菇裡的雞。
池小天很不忍心:“好殘忍啊。”
系統:“……”
它都不想搭理池小天。
果不其然。
池小天搓手:“我等會兒要多吃兩大碗。”
大半個小時後,雞肉味飄香。
土雞、土鍋、野蘑菇,烏詔燉的雞完美到湯汁都是金黃色的。
池小天吃撐了,他撐得坐著都難受,烏詔洗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