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家務的重心都偏移到烏詔那邊了,他似乎很喜歡做這些瑣事,或者說,他是不喜歡池小天的注意力被分走,哪怕做家務都不行,他的池叔只要滿心牽掛他就行了。
池小天決定去散一下步,十月份要過去了,天沒有那麽熱了。臨出門的時候,他瞥了眼烏詔處理雞的地方,那裡乾乾淨淨的,沒有一根雞毛,也沒濺到一滴血。
他問系統:“烏詔是不是知道了?”
這本是商戰暗黑系爽文,充斥的權利和暴力。烏眺行是烏家上任家主,他處理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池小天跟烏眺行在一起混過,不應該怕殺雞的,除非是害怕見血。
烏詔聰明的可怕又細心的可怕。
他能無孔不入的融入進你的生活裡,悄無聲息的佔領你的一切。
池小天出來散步,村裡人跟他打招呼,他雖然不太熱情,但還是一一回應了。
衛生所老陳恰好下班回家,他騎著輛破自行車:“小天。”
池小天跟衛生所的老陳熟:“陳叔。”
老陳往池小天身後探了下,竟然沒發現烏詔,不由得有些驚奇:“烏詔呢?”池小天這段時間不怎麽出門,近些天他更是一次都沒見過池小天。
都是烏詔在跑,他都有點習慣了。
一路走來,池小天被問到最多的就是烏詔呢。
他本來話就少,再被這麽一問就更沒什麽可說的了:“他在家。”
老陳哦了一聲,又通知了池小天一句:“小詔讓我給他找的藥我找到了,明個讓他去找我拿。”
什麽藥,烏詔生病了?
池小天追問了聲:“藥?”
老車刹車:“你們家是不是經常吃辣?”
他打量著池小天,“少吃點,不好好保養,那玩意可受罪了。”
原來的池小天可能不懂,現在經常和烏詔鬼混的池小天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有點窘迫:“……嗯。”
狂了一圈都是在問烏詔,池小天無聊又走了回去。
烏詔在給大白梳毛,他捏著大白的脖子,用毛刷沾水把大白刷的油光水滑的,見池小天回來:“池叔。”
他放開大白,大白嘎嘎叫著慶祝自由,一個起跳又撲進了水盆邊的泥坑,泥點子還甩到了烏詔身上,幾乎是瞬間,烏詔擰了下眉,大白安靜如雞,它匍匐在地上,連翅膀都不敢撲騰了。
農村一霸的大白鵝乖得像個鵪鶉。
池小天看看大白,又看看烏詔,他抬起頭,也叫了烏詔的小名:“小詔。”
烏詔站起來:“池叔去哪了?”
池小天沒去哪:“逛了圈。”
烏詔在試圖掌控他,蠶食他擁有的一切。他會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被遺忘,被拋棄,能接觸到的只有烏詔。到時候,烏詔就是他的所有。
他看著烏詔,感覺那不是一個人,是披著人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怪物在親吻他,怪物在撒嬌:“池叔,下次也帶上小詔好不好。”
池小天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好。”
是的,他在縱容這頭怪物。他頭一次回應了烏詔的親吻,把烏詔逼到牆角,帶著些凶狠和侵略的硝煙味,“下次帶上小詔。”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溫吞的人,他只是在烏詔面前才這麽無害老實。
但既然烏詔想要,那他就給。命都可以給,更可況這些。
烏詔在喘氣,他平複著自己的呼吸。
今天的池叔好熱情,但他衣服髒了:“大白把我的衣服弄髒了,我要去洗澡。”
池小天放開烏詔。
他摸摸年輕人細軟順滑的發:“去吧。”
烏詔走後,大白才敢動,它嘎嘎叫著朝池小天求安慰,大白明明被烏詔照顧的很好,羽毛雪白油亮,池小天跨過柵欄,他撫摸著大白的鵝頭:“你也在怕他是嗎?”
小詔好像病了。
可我不知道該怎麽救他。
第42章 大山裡的男人(6)
天漸冷。
池小天幾天沒看, 院裡開辟的菜地裡的菜要被拔完了,烏詔也不知道往裡面再種上點,他蹲地上清理雜草:“今天有集會, 我買點菜種上。”
家裡的事不用池小天操心,這會關心起了菜地,系統看池小天是要閑出來個屁了:“你開心就好。”
池小天把粘在鞋底上的土蹭掉:“就這麽決定了。”
堂屋裡有人在說話, 三個大男人局促的坐在小板凳上, 比坐在椅上的烏詔低一大截。
烏詔支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頭:“過完年就行了?”
張一雙手貼在膝蓋上放著,態度十分恭謹:“過完年收網。”
其實烏詔願意跟他們回去會更好,但烏詔似乎很喜歡山裡的生活,幾個月一共就出去了兩趟, 還都連夜又趕了回來。
問就是給人做早飯。
張二有點憨:“兄弟們其實還等著您回去過年……”
張三打斷了張二:“有人進來了。”
的確是有人進來了, 屋內的談話戛然而止,三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六隻眼睛一起看向池小天,池小天還蠻淡定的, 他跟烏詔報備:“我去趕集。”
烏詔站了起來:“我也去。”
池小天掃了一眼張三兄弟仨:“你不忙嗎?”
烏詔湊過來, 他長高了些, 到池小天眉毛下面一點點。他還正在發育的年紀, 肩也拉寬了些,五官還是很精致, 漂亮明媚, 他蹭著池小天的頸窩, 年輕人像隻黏人的大狗:“他們怎麽比得上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