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初戀,季覦:附一張三寸照。
張鴻還看到了季覦的死因,心臟驟停,死於車禍。
肯定是了。
半年前,為了干擾余睢,他們開了余睢的棺,在余睢心臟上釘了一枚三寸骨釘。
“呼、呼。”
張鴻的胸腔像個破風箱似的呼啦著風,“他想幹什麽?他還想復活嗎?”
人鬼殊途。
余睢是想復活跟池小天再續前緣?
衛林不清楚前因後果:“什麽復活?”
鬼怎麽可能復活。
哪怕是余睢,死了就是死了。
張鴻忽然冷靜:“他要他的棺材?”
“那就給他。”
幸福便利店。
池小天習慣放新聞。
新聞聯播:“滄霞道雪崩,裂山成谷,已有科考成員前去……初步推定是地殼運動造成的……所幸無人員傷亡,我們會繼續跟進。”
池小天不知道滄霞道在哪,但聽到雪崩還是關注了下。
沒人員傷亡就好,其實也很難有人員傷亡。滄霞道那邊是凍土,是絕地。
突然雪崩,平原裂成山峽,網上討論度還挺高的。
都是些沙雕網友在玩梗。
【聲勢如此浩大,是哪位道友在渡劫?】
【我已練成金丹,眼看就要無敵於世,誰知道去醫院一看,醫生非說我是腎結石,給我摘出來了。】
【我家老人說是黃大仙修成了地仙,千裡地動,道友們,修仙時代就要來了!】
【你們都在胡說,分明我家老祖出世,爾等凡人還不拜服?】
【你們怎麽回事。】
【都沒、都沒看見?】
【……就我看到一副墨玉棺嗎?】
十月九號晚。
京市起了霧,彌天大霧。
池小天才要出門,屋裡開著燈,但不是很亮,黃銅製的衣架光澤黯淡,男生穿著件比較寬大夾克,駐足觀望。
起霧了,看不到月亮的霧。
他的面頰白皙,睫毛很長,眼珠烏潤潤的,夾雜著一絲不確定:“哥?”
一般有霧,就是有鬼,就是余睢來了。
沒人應答。
池小天想著,這可能就是普通的霧,但他還是又等了兩分鍾,客廳裡仍舊安靜:“你不出來嗎?”他擰門把,“那我去上班了。”
余睢不在家。
老宅是一棟洋樓,出去的路卻是青石板和鵝卵石鋪的,有些不倫不類的怪異感,它悄悄的隱匿在霧裡,兩排柵欄尖銳參差,像一張長著尖牙、被拉大的嘴。
池小天特意留了陽台的燈沒關。
他走下樓,轉過巷尾,那邊黑漆漆的,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頓了下:“是不是不太對勁?”
“這還用問?”
系統又尖叫,“肯定不對啊。”
池小天不是很在意:“這可是余睢的家,還有別的鬼敢來?”
男生個子挺高,隱沒在霧裡,就只有夾克上的反光層有些亮光,他回頭,忽然怔住了,街角下似乎有個人。
呼、呼啦。
風聲驟起,霧和雲倏然散開,月光涼如霜,鋪了一地如水的銀光。
街角下確實有個人。
池小天想走過去,或者是跑過去。
可他像是被釘在了原地、陷進了沼澤裡,男生的臉很白,一頭卷發色澤柔軟,他的睫毛很長,像洋娃娃,嗓子有些癢,難以出聲。
終於,那人走過來時,他擠出了一個字,細微的、模糊的:“哥。”
第145章 社恐vs社牛(12)
男生的睫毛又濕了, 卷發微微蓬著,臉很白、粉白,唇是寡淡的紅, 他個子挺高,但肩有些薄,那件夾克很寬松。
他的聲音很悲傷, 那雙洋娃娃般的眼睛又在掉淚,但同時, 又是彎著的,好像在笑。
池小天在喊他。
喊他哥。
那個字很輕,又好像很重。
余睢的心裡倏然溢出些許痛疼, 扯著肺腑、難受到好像要把胸腔都撕裂。不止是痛,喉嚨裡又很癢。
他克制著癢意, 艱難發聲:“對……”
對不起。
我不記得的事。
……讓你這麽難過。
余睢沒能說完,有人抱住了他腰,用力的箍著。
他低頭, 眼神裡好像還是冷漠,又似乎只是不知所措。
池小天埋頭, 他靠著余睢的胸膛,臉都被擠壓出一道紅痕,吸氣、再吸氣, 終於把聲音穩了下來:“你還走嗎?”
余睢動了下。
他垂眼, 過長的黑發掩住眉梢, 神情內斂:“不走。”掌心微微托著池小天的後腦杓, 他發音的時候會帶動胸膛在震, “不走了。”
池小天抓住余睢的前襟。
他指尖發白, 微微低著頭, 很簡單的敘述:“我想你了。”
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偶爾做夢的時候,風吹過,下雨了,或者太陽出來了。
我想你了。
余睢稍稍扣緊了些,卷發從他指縫中溢出些許。他生起了殺意,對靈師、對那一脈,對所有的靈師,但他終究是壓製了下來。
他低下頭,揉著男生柔軟的發:“就想我了?你怎麽不好好吃飯,不按時睡覺?還記得你剛來的樣子嗎?”
瘦削,蒼白、毫無生氣,“我會跟你算帳的。”
池小天睫毛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