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庸悶笑一聲,“你想聽本尊回答什麽?有愧。”
赫連諸眸光一顫,眼淚刷地掉落下來。
“本尊為何有愧?本尊給你天賦,給你地位,讓你在赫連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將你敬愛的大師兄踩在腳下,本尊為何有愧?難道不是你不知感激,恩將仇報?”赫連庸高聲道,輕而易舉擊碎赫連諸最後的期望。
“你……”
謝書辭看了看赫連諸慘白的臉,指著赫連庸的鼻子,“人渣!”
赫連庸不怒反笑,“這位公子,想必就是你收服了伏龍法器?不如這樣,今日之事與你無關,只要你願意成為本尊的禦用丹師,本尊絕不傷害你與你身邊的朋友。”
合歡宗幾位長老聽到此話,不自覺地往謝書辭那邊看了一。
這件事本來就與謝書辭沒有關系,若非威脅到自身性命,大概也不會同他們一起討伐赫連庸。如今赫連庸願意放他們一條生路,他應當暫時答應下來,然後坐觀虎鬥,無論誰贏誰輸都威脅不了他的性命。
如此一看,他似乎沒有理由拒絕。
與她們的擔憂相比,楚歸意兩人就淡定多了。
楚歸意面無表情,楚聞風則鄙夷地撇下唇角。
“我呸!讓我成為你的禦用丹師、專門給你煉丹?你也配?你怎麽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有多大?老子寧願煉丹給狗吃,也不給人渣!”謝書辭氣得面紅耳赤,頓感自己受到了侮辱。
赫連決二人連同幾位合歡宗長老都怔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謝書辭會這麽說。
倒是謝安三人,一個習以為常、一個忍俊不禁、一個滿臉讚同。
赫連庸從未受過如此謾罵,臉色鐵青一片,嘴角抽搐不止,卻憋不出一句話來,顯然是被謝書辭一番話氣懵了。
楚聞風這廝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在旁邊添油加醋道:“依我看啊,謝書辭煉的丹也就狗不嫌棄,赫連家主要是想要啊,也不是不行,你承認自己豬狗不如就行了。只要你承認,這小子煉的丹還勉強可以服用。”
“噗……”葉長萱首先沒憋住,捂著櫻桃小嘴笑出了聲。
其他人也有些繃不住了,就連努力保持冷靜的赫連諸,都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哈哈哈哈……說得好!”陸妗倒沒客氣,扶著赫連決的肩,笑得眼淚花兒都快飛出來了。
見他們這麽肆無忌憚地嘲笑侮辱自己,赫連庸臉黑如鍋底,額頭青筋爆起,眼中殺意沸騰,周身氣流湧動,手指捏著全程,用力到關節嘩嘩作響。
對面眾人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看著赫連庸,以防他有什麽動作。
楚聞風從腰間抽出飛禽九節鞭,紅色鞭子抽在地面,揚起無數沙塵,看起來威風無比。
他衝謝書辭抬起下顎,道:“帶你弟弟和我師兄到後面去。”
說這句話的楚聞風,在謝書辭眼裡帥得跟天神下凡似的,給謝書辭聽得那叫一個感動,連忙朝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後者挑了挑眉,“罵我?”
謝書辭翻了個白眼,拉著謝安和楚歸意退到了人群後方。
赫連庸看著他們拉開的陣勢,冷冷地笑了一聲,“阿決,諸兒,你們非要同本尊作對,是嗎?”
赫連決道:“家主,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執迷不悟。為了進入浮屠境,犧牲自己弟子,這值得嗎?”
“值得?你問我值不值得?”赫連庸像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的話,“阿決,本尊問你,用幾十個資質平平的外門弟子的性命,來換取赫連家進入浮屠境,造福赫連一門千千萬萬的子孫後代,你來告訴本尊,這有什麽不值得?”
“資質平平的外門弟子就不是赫連家的人嗎?他們身上流的不是赫連一門的血脈嗎?說得那麽冠冕堂皇,你只是自私罷了!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一家之主!”赫連諸怒罵道。
赫連庸聽後卻笑了,他放輕聲線,“諸兒,你有什麽資格罵我?他們可是全都死在你的手裡!”
赫連諸喉嚨一哽,他垂下腦袋,神色蒼白無力,是啊,他有什麽資格罵赫連庸?是他,是他這雙手,親手誅殺了自己的同門,囚困著他們的魂魄,竊取他們的命格,踩著他的血肉走到今天這一步。
他驕傲自負,認為自己天資過人,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處處貶低大師兄,招搖過市,這一切,都是踩著同門師兄弟的屍體,一步一步踏過來的。
“你放屁!你還真會顛倒黑白,不是你這人渣控制赫連諸殺的嗎?這會兒就全推到他頭上,你要不要臉啊?”謝書辭實在聽不下去了,站在幾人身後罵道。
他的聲音仿佛將赫連諸拉回了現實。
赫連諸晃了晃腦袋,提醒自己這都是赫連庸的計策,他一定不能中計,不能輕易動搖。
赫連庸隔著人群盯了謝書辭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看得謝書辭頭皮一麻,下意識往謝安身後藏了幾分。
謝安抬眸迎上赫連庸的目光,嘴角泛著一抹充滿冷意的笑容。
“人渣!”謝書辭又罵了一聲。
赫連庸沒和他耍嘴皮子功夫,卻暫時也沒有和他們動手的打算,笑問赫連諸:“諸兒,本尊是不是從沒告訴過你,你的那些師兄弟都是怎麽死的?”
赫連諸一愣,心臟仿佛被一隻手抓住,疼得他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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