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騁連忙走上前去,不顧掌櫃還在身後站著,將宋錦書的指尖含進了嘴裡。
宋錦書如芒在背,紅著臉想要把手指從晏騁的嘴裡搶回來,卻被晏騁用牙齒輕輕地咬住,有些粗糙的舌頭在指尖上劃過,宋錦書隻覺得腰肢一軟。
掌櫃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的樣子,自顧自地走到桌子上拿起那塊嫩黃色的布料,看見上面繡上的梨花時,小聲地“咦”了一句。
“這梨花是小爺縫的?”
宋錦書聞言,點了點頭。
這布料是從邊域進回來的,被叫做韶絲,邊域地區的人常常把它當做最珍貴的東西。做成衣服,每逢過年過節才有機會舍得拿出來穿在身上。韶絲質地絲滑,布料均是純色上面一點花紋都沒有。
邊域的居民信奉上天賞賜,從來不肯在韶絲上繡多余的裝飾,韶絲傳進幽都後,都城的人也都跟著邊域的傳統,韶絲上從未著任何花紋刺繡。
宋錦書的梨花繡得極好看,初春枝頭含苞待放的梨花,銀線配上嫩黃色的布料在陽光下閃著光。
掌櫃拿著那塊布料有些為難,看了看晏騁又看了看宋錦書,有些遺憾這塊布料只能夠當做普通的上好絲綢賣出去了。
晏騁不乾,從他手裡搶過那塊布料,手指在那塊刺繡上輕撫,片刻露出了笑容。
“我看這花繡得極好,這匹布料就按照原本的價格來賣。”
“可是……”掌櫃有些猶豫,“韶絲價格貴就貴在它布料質地好且均是純色素淡毫無裝飾,繡上了花……”
宋錦書聽懂了他們在說什麽,一時間臉色都嚇白了,以為自己闖了禍。
晏騁捏了捏他的手心,無聲地安撫他。
“這韶絲既然傳進了幽都,怎麽賣就是我的事。這上面的花是我晏府小爺親自繡的,價格只能高不能低。”
晏騁將那塊布料捏在手心,計上心來。
“吩咐夥計明天將剩下的韶絲都送到晏府來,以後我們的韶絲上都繡上梨花,既然是錦書繡的,這絲綢也就改名叫做錦絲。每月隻售30匹,價格比原來的韶絲高二兩銀子。”
第31章 故人
晏騁還在跟掌櫃商量錦絲的價格,外面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了,掛在門框上都風鈴被帶動叮鈴咣當地響了起來。
有客人來了!
宋錦書從椅子上站起來,將針線放回簍子裡起身去迎客。
直到走到了門口他才想起來自己根本說不出話,一句問好的話卡在喉嚨裡就是吐不出來。
跟在男人身後的丫鬟有些不滿地往前邁了一步,有些趾高氣昂地揚了揚下巴,“你這個夥計怎麽這麽木訥,看見我家主子也不打聲招呼。”
宋錦書張了張嘴,從喉嚨裡擠出幾聲氣聲,最後有些沮喪地垂了垂眼眸,往旁邊讓了讓。
大約是覺得宋錦書的態度不對,丫鬟作勢要上前推他一把,這廂剛被自家主子抓住手腕,那邊掌櫃和晏騁就從裡間掀起簾子出來了。
看見外面的架勢,慌忙上前招呼人。
“這不是嶽家的小公子嗎?今日怎麽有時間來我們店子裡了。”
晏騁將宋錦書拉到自己身後,這才發現站在門邊一身素白長袍的人是前些日子見過的嶽同舟。
他上次酒席喝得並不算多,更何況嶽同舟還好心扶了他一把,他也不好裝作跟他完全不熟的樣子。
朝著嶽同舟點了點頭,“嶽公子。”
嶽同舟低頭輕笑,俯身作揖,“晏二爺好久不見。”
見嶽同舟沒有糾結宋錦書的無禮,丫鬟也不好越過主子告狀,譴責地看了一眼宋錦書後乖乖地退到了嶽同舟身後。
大概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晏騁牽起宋錦書的手,在丫鬟有些震驚的目光裡抬到嘴邊吻了吻。
“這是內子,因為身體原因嗓子不舒服,剛才多有得罪,晏某在這裡給嶽公子道歉了。”
晏騁這麽說,所有人都知道宋錦書是誰了。
幽都皆知晏二爺娶了一個不會說話的鄉下啞巴,外面傳言兩人不合,晏騁對夫人更是百般苛刻,現在看起來流言不盡可信。
晏二爺分明是把夫人放在心尖上寵著的。
嶽同舟目光在宋錦書身上停留了片刻,望著他眉間鮮紅的朱砂痣有些愣神,直到丫鬟提醒才不好意思地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無妨,是鶯語衝撞了夫人。”
“不知嶽公子此次前來是想要買點什麽?”晏騁把人往裡間請,吩咐掌櫃上了茶,親自接待嶽同舟。
而嶽同舟卻像是丟了魂一般,愣神了好幾秒才猛地清醒過來,掩飾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薄唇輕抿,茶水將紅潤的唇瓣浸濕。
“我這次前來是想托二爺給我做一套婚服。”
嶽同舟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羞澀,手指輕輕攪著寬大的衣袖,手腕上碧綠色的鐲子襯得膚色雪白。
晏騁有些詫異,嶽同舟要成親的事情他一點風聲也沒有聽見。
嶽老爺子在朝廷上認識不少的人,在幽都也有著不俗的地位,家裡兒子的婚事怎麽說都該是辦得全城皆知才是。
更何況哪家公子要成親都是叫店鋪的裁縫去府上親自量身,可嶽同舟卻一個人過來訂做婚服。
晏騁壓下心中的疑惑,叫了店裡的女娘過來給嶽同舟量了尺寸,又記下他想要的樣式和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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