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為了任務——秦月川腹誹,想著自己要是這樣說,是不是可以直接下線了。
咬了咬牙,他堅定地沉默著,倔強地將頭扭向一旁,眼淚盈在微紅的眼眶半墜不墜,擺出暗戀者愛而不得的心酸眼神。
等了一會兒,蕭靖軒似是看出他不打算回答,怒極反笑。
“你現在主意大了。”那笑容絲毫沒有溫度,蕭靖軒話裡是純粹的冷漠,“眼裡還有我這個主上嗎。”
他站起身來,頓了頓,對門外的侍女道:“去戒堂,將龍血鞭拿過來。”
侍女從未見過斯文儒雅的瑞王發這麽大火,唯唯諾諾地呆立著擠成一團,誰也不敢動。
“去啊!”蕭靖軒提高聲音喝道,眉宇間的煞氣很是怖人。
侍女們嚇得發抖,慌忙跌跌撞撞地跑走了。不一會兒,一個膽子最大的捧著一卷沉甸甸的皮鞭,呈給了蕭靖軒。
秦月川掃了一眼,那皮鞭如同被鮮血反覆浸淫,呈現近黑的暗紅色,細長而柔韌,表面布滿了隱蔽的倒刺,應是專門為了刑罰設計,抽在人身上必然被撕傷皮肉,鮮血淋漓。
這是戒堂常用的懲罰工具,基本影衛、侍衛什麽的犯了錯都要進去挨幾鞭子,原主的記憶裡倒是從沒挨過罰,畢竟兼職陪床,待遇不太一樣。
秦月川眼看著蕭靖軒將那皮鞭的一端纏在手掌上,不禁打了個寒顫。
唉,替身真不是人乾的工作,撕了白月光一柄扇子而已,居然就要受這種酷刑……這樣說起來,上次十二給他吃糖那次豈不是更無辜,就玩忽職守那麽幾分鍾,就被這龍血鞭抽了二十下……
“轉過去,趴在牆壁上。”
秦月川還在暗暗吐槽,蕭靖軒就發話了。
他面無表情地持著鞭子,居高臨下地俯視秦月川,像高位者俯視螻蟻。秦月川僵硬地轉過身去,盯著近在咫尺的那面白牆,努力在身後那壓迫性極強的目光中挺直脊背。
“不慌不慌,你有痛覺屏蔽的。”系統安慰道,“啊,剛才忘了說,恭喜宿主達成‘撕毀折扇’任務,惡毒值+15。”
秦月川剛要笑出聲,就聽背後傳來鞭子急速破風的聲音,一股力重重擊在他背部,隨著衣衫布料撕裂的聲音,他站立不穩,被推得一下撞在了牆上。悶在喉嚨裡的笑被擠成一聲嗚咽,聽起來倒像是痛得狠了。
大概是因為衣服被抽碎了,背部漏了風,涼涼的,過了幾秒就變成濕冷的粘膩感——秦月川低頭偷看,果然腳邊的地上漸漸滴了幾滴血。
他小心地控制呼吸,側耳去聽身後人的反應,一邊做好迎接第二鞭的準備。
本以為蕭靖軒會連著抽,那人卻停下動作,呼吸急促,嗓音愈發嘶啞地說:“……站直了!”
秦月川:“?”
……只是沒站穩抵著牆而已,這也不行?
他隻得放開牆壁退了半步,默默站好,繼續面壁。
蕭靖軒聽上去卻更氣了,他步伐凌亂地來回走了幾步,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你簡直……”他忽然從後貼近,威脅性地掐了掐秦月川的後頸,像在捏一隻難馴的野貓,“不是讓你解釋嗎?說話啊!”
秦月川:“……”
他回想起拿鞭子前蕭靖軒說的“只有一次機會”,很想順著邏輯反駁他的自相矛盾——現在再問一次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解釋了就不抽鞭子了?
開玩笑,那他怎麽黑化啊?
秦月川於是咬緊牙關閉牢嘴,繼續一言不發。
蕭靖軒捏在他後頸處的手抖了抖,突然撤了力,背後傳來器皿摔裂的聲音。
秦月川:“……又怎麽了?”
系統解說道:“……哦,男主踢碎了一個古董。”
凝視著眼前的白牆,秦月川不動如山,穩穩地面壁思過。
“……好、好……”蕭靖軒似乎氣得氣息都不穩了,終於又是一鞭子抽了過來。
為了防止再次被拍在牆上,秦月川將重心下沉,做好了迎接衝擊力的準備。可這次的鞭子居然輕了很多,他甚至就感覺到了一陣涼風在背上擦過。雖然龍血鞭的倒刺仍然刮破了他的皮膚,但就出血量判斷比剛才好了很多。
由於沒有痛覺,他也辨認不準,為了保險起見,秦月川還是劇烈地顫抖幾下,小聲抽泣起來。
蕭靖軒暴喝出聲:“哭什麽!”他扯著秦月川的肩膀將人轉過來,故意將鞭子抵在那人眼底,“……知道錯了嗎!”
擠出幾滴眼淚,秦月川半低著頭,將下唇咬出深痕。
他見蕭靖軒又揚起了手,以為要正面挨打,慌忙閉緊雙眼。
“砰!”不遠處驀然傳來爆裂聲,秦月川嚇得一顫,睜眼望去——
蕭靖軒面色黑沉,剛才竟是將龍血鞭徑直往身側抽去,抽爆了窗邊的白瓷花瓶。墜落的紫色風鈴草殘破不堪,還未來得及盛開的花苞散落於拖曳在地的鞭身旁,染了些許鮮血,顯得頹敗而了無生氣。
見摘來的花被毀,秦月川心中不免也有些氣悶。他奮力用衣袖擦拭著臉上半乾的淚漬,做出一副強忍抽噎的可憐模樣,就是不與蕭靖軒對視。
面前的人靜止了一會,啞著嗓子衝外面喊道:“來人。”
侍女們早嚇跑了,進來兩個侍衛。蕭靖軒隨手將沾血的鞭子扔在地上,語氣略顯疲倦。
“把他帶下去,關進戒堂裡跪著。不許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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