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一頓,輕聲說:“讓大毛二毛給撲壞了。”
衛瓚笑著說:“我說呢,就這一上午,也來不及成精。”
又隨口說:“你等我一會兒再捏兩隻,一排整齊才好看。”
沈鳶瞧了他好一陣子,不知怎的,低著頭讀書時,抿著唇笑了笑。
衛瓚看過了兔子,將窗子關上了,坐他邊兒上說:“你歇一歇,看了一上午了,要傷神的。”
放在平時,沈鳶是不應的,這會兒倒心情好了些,隻道:“再看一會兒就歇。”
說著,下意識從書卷裡抬起頭來,瞧了衛瓚一眼。
這一瞧不得了。
正瞧見衛瓚袖口裡冒出白色的一角來,怎麽看怎麽像是他昨晚用過的帕子,便驀地瞪大了眼睛。
衛瓚撐著下巴,眼底的壞水兒都要冒出來了,居高臨下地瞧著他,明知故問說:“你看我做什麽。”
沈鳶書也放下了,張口“你……”了半晌,隻說:“還我。”
衛瓚說:“還什麽?”
沈鳶知道他說不通,便劈手去奪。
衛瓚向後一個閃身,隻說:“我院裡撿了的東西,怎麽就是你的了。”
“是不是我的,你心裡清楚。”
沈鳶已是急了,連面皮都染紅了,直接越過桌子去搶。
衛瓚逗貓似的,三藏兩藏的,到底是身上有傷動作受限,沒藏住。
讓沈鳶從衣袖裡硬給扯了出來。
沈鳶奪過來一瞧,才發現這帕子不是自己的,是衛瓚隨便找了個相似的白帕子來,竟是他做賊心虛了。拿著帕子看了半晌,漸漸紅了面皮,咬牙切齒:“衛瓚,你詐我?”
衛瓚說:“兵不厭詐。”
見這小病秧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知怎的,越發透出一股子勾人的勁兒來了。
衛瓚便將沈鳶的手,並那帕子一起按在桌上了。
沈鳶抽了幾次抽不出來,只看他道:“你還要做什麽?”
衛瓚隻按著他的手,泰然自作坐在椅子上,聲音含著幾分啞,慢慢說:“你跟我說說,都拿帕子做什麽壞事了,這麽怕我找著。”
午時陽光隔著窗透進來,叫人心慵意懶,沈鳶讓他這一問,卻是面色染上了幾分薄紅,半晌說不出話來,開口乾巴巴說:“關你屁事。”
衛瓚慢悠悠盯著他說:“都是男人,有什麽說不得的。”
“還是……你想我了。”
問得這小病秧子一顫,隻低著眼皮不看他。
衛瓚便知道答案了。不知怎的,他也叫這太陽曬得耳根發熱,可那股子笑意卻又掩不住,捉著手腕,將人捉到近前來,哄著將人拉到懷裡,又低聲問:“你想的時候,我親你了沒有。”
沈鳶下意識就要說沒有,要說壓根兒就沒想他。
可指尖輕輕捏了捏荷包裡的幾顆紅豆,一開口倒變了一句話。
他說:“親了。”
他說這話時難堪極了,像是承認了在隔扇邊那個渴望衛瓚的人是自己一樣。
剛一說完,猝不及防被噙著了嘴唇。
衛瓚黑黝黝的眸子染著笑意。
在日光下,舌與舌勾連著銀絲,沈鳶來不及吞咽唾液,逃脫間,忍不住身子向後仰。
半個人倚在了桌案上,書本落了一地,也沒能逃離這個吻。
最終他無力躺在案上,狼狽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被手指擺弄著舌尖。
衛瓚在他耳邊引誘似的喃喃,引著他往墮落和軟弱的深處走。
指尖卷起他的衣帶,眸中幾分誘哄說:“之後呢?”
“隻親了嘴麽?”
……
下午知雪進門兒時。
只見她家公子難得沒在書桌前坐著,而是獨自臥在書房的軟榻上,拿一冊書蓋著臉,只露出一隻紅彤彤的耳朵。
她輕聲喊:“公子睡了?”
沈鳶聲音悶悶說:“沒有。”
這回書往下滑了滑。
除去耳朵,還露出一雙跟自己生氣的眼睛來。
知雪好笑問:“公子怎的了?”
沈鳶幾分惱意說:“沒怎麽,你跟照霜說一聲,以後我讀書的時候,不許衛瓚進來。”
知雪嘀咕說:“那咱們哪兒管得著啊,咱們在人家院子裡呢。”
沈鳶輕哼了一聲。
翻了個身去,背対著人,心裡罵罵咧咧,道衛瓚這人就不能哄慣,稍有懈怠就要得寸進尺,過幾天還不知道要怎麽蹬鼻子上臉呢。
更想罵的是自己,不知輕重,一副沒見過好東西的模樣,就這麽讓幾隻雪兔子給迷了眼了,拿衛瓚當什麽好人呢。
殊不知衣帶早被人扯散了,頸項鎖骨透出斑斑的吻痕來,後背那一點紅痣幾乎已侍弄得泛紅了,橫臥在榻上越發像是活色生香的美人畫。
小姑娘眨巴幾下眼睛,心頭一跳,心知自家公子臉皮薄得跟紙似的,全當自己沒看見。
沈鳶說:“你進來什麽事?”
知雪說:“廚房讓我問問,昨兒你帶回來的兩頭鹿怎麽辦啊?”
不提還好,一提沈鳶就惹了一肚子的氣,要不是這兩頭鹿,哪兒來後頭這些事。
便是開口就道:“扔了。”
知雪說:“……這扔哪兒去啊。”
沈鳶氣道:“愛扔哪扔哪,管我什麽事。”
知雪“哦”了一聲,扭身就要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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