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忽得又說:“等會。”
知雪站住了腳。
便見沈鳶眯起眼睛冷笑了一聲:“我改主意了,都別扔,叫廚房做成藥膳,給小侯爺補補身體。”
知雪“啊”了一聲,嘀咕說:“兩隻呢,不得把人鼻血給補出來。”
沈鳶笑得越發冷了:“正好,一天三頓,吃不出鼻血我拿你是問。”
“……再送捆麻繩給我。”
左右衛瓚現在也受了傷沒法兒跟他掙。
他補死這個混帳。
第77章
沈鳶說到做到,中午晚上兩頓,衛瓚飯食就換作了全鹿宴,還親自去督導廚房,添了好些藥材,到了後來那一碗鹿血羹已吃不出原味兒來了,衛瓚喝之前皺了好半晌的眉,問他:“這是什麽東西?”
沈鳶自抿著清粥小菜淡淡說:“益氣補血的藥膳,你多吃些。”
衛瓚便吃了。
沈鳶用茶盞蓋子撇去了浮沫,抿了一口茶水,眼底含著幾分笑意。
看得知雪心驚肉跳的,拉著照霜就去嘰嘰咕咕講小話。
到了傍晚,還是按捺不下好奇心,找了個借口去叫林大夫熬了藥,又在沈鳶房門外探頭探腦。
結果叫沈鳶抓了個現行,屋裡頭淡淡喊:“進來,在門口弄什麽鬼呢。”
知雪就端著一碗藥湯進來了,眼珠子瞧瞧轉了一圈,見屋裡頭隻沈鳶一個人,便說:“怎麽就公子一個人。”
沈鳶道:“叫他們都出去了。”
知雪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又小心翼翼問:“那小侯爺呢?也出去了?”
沈鳶說:“人累了,就先睡了。”
屋裡頭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聽得見,知雪總覺著哪兒不對,又說不出來,把藥湯放桌上,說:“那個,林大夫說,是清熱敗火的。”
沈鳶挑了挑眉。
知雪小聲說:“不是我要送的啊,是林大夫說要送來的,說怕小侯爺補過了頭。”
沈鳶笑了一聲,溫聲說:“知道了,他若醒了,我就讓他喝了。”
知雪總覺著不對勁兒,又說:“公子,你沒什麽事吧?”
沈鳶幾分好笑說:“我能有什麽事,出去吧。”
知雪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門剛剛關上,又忽得拉開,冒了個頭來狐疑看他。
沈鳶笑說:“門關上。”
知雪“哦”了一聲,把門關上了。
待知雪出去了,沈鳶慢悠悠將門落了鎖,踱步到床邊,抬手將那一層一層的帷幔勾起,便聽見了呼吸聲。
衛瓚手腕讓繩子纏了好幾圈、綁在頭頂,眼睛、嘴巴讓他錦帶蒙上了。
繩子裡頭墊了一圈細布,倒不至於將人磨壞了,只是也怕這一道繩子捆不住人,額外加了一條鎖鏈。
沈鳶俯下身來,慢慢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那單衣下肌肉便微微起伏,沁出一層薄汗來,將中衣都浸得半透,隱隱透出健康的膚色,雖只見半張面孔微紅,幾分煎熬之色。
沈鳶細致檢查了一遍,見手上的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也沒崩開。
便知他還算得上老實。
這才心底生出幾分滿意來,才解了蒙眼堵唇的錦帶,便對上一雙讓欲念浸染折磨許久的眸子。
沈鳶勾了勾唇角,說:“醒了?”
“早醒了,”衛瓚聲音幾分啞,說:“我還當你要熬死我。”
沈鳶卻是眼神飄了飄,淡淡說:“你這勁兒倒比我那時大許多。”
衛瓚說:“你若不在這屋裡,倒未必有這麽大的勁兒。”
就是因為沈鳶與他隻一簾之隔,慢悠悠在外頭讀書,時不時還要走到近前來,才叫他一個勁兒胡思亂想。
這幾天他本就跟沈鳶打得火熱,這會兒便是越近越折磨,越想越煎熬。
沈鳶沒接他的葷話,問他說:“醒了多久了。”
衛瓚道:“一兩個時辰了。”
他一醒過來,就曉得是沈鳶在折騰他了,這世上就沒有比這小病秧子更記仇的人了。
稍微輕薄他一點兒,都要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沈鳶伸手去碰衛瓚的肩,便見著衛瓚渾身都緊繃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隱隱渴求著什麽似的。
沈鳶卻只是瞧了瞧他肩上的傷,見沒傷著,便勾了勾唇:“你也有今天。”
這才覺著氣已出得差不多了。
見他的確難受,才端起那碗清火的湯藥來,用瓷匙攪了攪:“張嘴。”
衛瓚眯起眼睛說:“你喂我啊?”
沈鳶挑了挑眉:“不然呢。”
衛瓚啞聲說:“你解了繩子,我自己喝。”
沈鳶看了他半天,說:“你當我真的傻麽?”
就衛瓚這困不住的德行,一放了他,後頭的事兒便說不準了。
衛瓚便立時低低笑了起來:“沈鳶,你懂啊。”
沈鳶縱一開始不曉得,教衛瓚這樣纏著,也多少明白了那些人與人之間調弄風月的手段。
他自己低頭抿了一口那清熱解毒的湯藥,慣常用舌尖兒先嘗。
算不得很苦,甚至有一絲回甘。
不知想了什麽,並沒有給衛瓚,而是自己慢慢喝了兩口,低著頭隨口說:“想都別想,我綁了你,今晚就沒想過給你解開。”
衛瓚盯著他的唇和舌,瞧了半晌,低低笑了一聲:“毒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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