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長達,婁長貴,一旦我發現你們說話不屬實,那就只有驅逐出村。你們連帶著你們的家人,永世不得再踏入一步大泉村。”
李登科壓低了聲音,甩著寒刀扔進兄弟倆的耳朵。
葉白柚看著老爺子的給予的心理壓力手段,心中愈發舒暢。薑還是老的辣,就這一身的氣勢,老爺子就不是好相與的。
眾人噤若寒蟬。
李登科年輕的時候,村裡還有許多刺兒頭經常搗亂不聽他的話。他直接給村裡的青壯年組織起來,抓著人直接往山中一扔。
不給吃的不給喝的,在蛇蟲鼠蟻彌漫的山中困了半個月。還讓幾條獵狗專門看著。裡邊的人活得跟個野人似的,出來的時候,人都快瘋了。
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可比誰都狠辣。
即便是這麽多年過去了,老爺子的光輝事跡依舊在流傳著。夜啼的小孩不聽話,村裡人甚至直接用他來嚇人。
婁大婁二這一輩,心理陰影從小就建立起來了。
因為裡正這麽說的時候,這事兒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逐出村,是很嚴重的懲罰。
葉白柚看著婁長達垂在身側的後從鎮定到輕微抖動,最後直接帶著身體跟著顫動。
一報還一報,不值得同情。葉白柚別開眼。
李登科見他們不言,歎聲。
“一家人和睦為上,何必還翻人家牆頭作亂。”
“主因在你兄弟二人不願照顧婁文才一家。次因在婁文才貪心縱容。你婁老二也不是個好的,若非心中不正,怎會幫腔做事。”
“柚哥兒,你想怎麽辦?”老爺子轉頭看向葉白柚。
葉白柚沒什麽損失,人也當場打了。剩下的懲罰就有李登科來決定就好。他無所謂道:“您決定就好。”
李登科接過話:“既然如此……”
“李阿叔!我要分家!”婁長達截斷他的話,雙眼瞪得像**。
“我要分家!”
婁長貴忙不迭跟上:“我也要分家!”
婁文才很是詫異:“大伯二伯,為何要分!我們一家不是好好的嘛?”
婁長達仿佛聽了天大的笑話。“哼,好個屁,就你們三房好!”
“分家?”小老頭面色肅穆,他看向婁文才,“按理說,你們爹娘都不在了,可以分家。”
“現在就分!”婁長達一看有戲,忙道。
李登科搖頭,不想他倆渾水摸魚。
“頭一件事解決了來。”
這話一說,幾人臉都垮了。知道再沒有後退的余地,婁長達哭喊著往前爬。手剛要抓住李登科的腿,一下子被躥出來的李端陽一腳踢翻了身。
“離我阿爹遠點兒!”剛才軟得沒有骨頭的人一腳踹出了氣勁兒。
“端陽,回去。”李登科半闔眼,“既如此,那就按照咱大泉村的規矩來。”
“裡正!叔!是是是,這事兒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但是那不是沒做成嗎?我們婁家不就想著過一點好日子。葉哥兒反正是一個人住,嫁過來不就和了他的意。”
“我錯了嗎?我是幫他啊。”李長達蹬著腿兒吼著,一雙眼睛裡滿是血絲與不服。
“我在幫他!知道嗎,我在幫他!”
“他跟那個男人難道不是奸夫!他敗壞了咱們村的名聲,為什麽你還要留他!”
葉白柚嗤笑:“我覺得婁文才惡心,我跟他湊一塊會吐。我謝你全家的好意!”
葉白柚看向周圍的鄉親,嘴角掛著諷刺的笑:“前段時間這兩人還直接上門來,說讓我去伺候婁文才。”
“你們又是憑什麽理直氣壯讓我去伺候?”
“老子爹娘都沒這麽使喚過我,也不想想,他配嗎!”
“柚哥兒。”李登科瞪他。
李長安緊隨其後:“矜持一些,葉哥哥。”
葉白柚手往後一背。
行!他不說話總行了吧。
李登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人,聲音蒼老而堅定:“從重處罰,以長教訓。婁長達,婁長貴,鞭五十。婁文才,鞭三十。”
“為什麽我五十!”
李登科看去,那婁長貴一下子垂了頭去。
“若有下次,直接逐出村!”
二十鞭子能抽開皮,五十鞭能去半條命。凳子一搭,直接由年輕力壯的白家人執行。
幾鞭子下去,起初還有嗷嗷叫的聲音。
到最後,三個人全暈了過去。
並列擺放的三條凳子上行,三人趴著,後背一片紅。打得白關山老爺子的兩個兒子汗水直流。
大泉村歷史幾百年,從其上流傳下來的村規有厚厚一本書。教化村民,也監督村民。
百年下來,村中還算安好。
當初年輕人都走了,李登科撐著身體依舊料理著村中事務,即便是小小的長安也從未抱怨。
可見大泉村凝聚之深,裡正之德。
李老爺子的話在村裡,沒人敢不聽。甚至原身,也不敢在他面前蹦躂。
老爺子借這事兒殺雞儆猴。經此一事,但凡是在外面逃荒把心思逃野了壞了的,心中的皮都要緊一緊。
懲罰完,從人群中自發出來六個人。將凳子上的人抬走了。但是其他人還沒有走;
葉白柚感受到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想必是想留下來聽聽自己的事兒。